雲不悔嬌俏吐吐舌頭,乖乖地吃蓮子羹,此時老管家來了,請了安,老管家說,「三夫人,您吩咐辦置的嫁妝,老奴已經辦置妥當了,都進了庫房,您過去對一對數目,看看可有缺漏。」
三夫人點點頭,雲不悔正巧吃完蓮子羹,三夫人道,「不悔,你過去看看吧。」
「我?」
「嫁妝也是給你的,舅母已盡力添置了,你過去早看看也好,賬目在管家那裡,我身子有些乏,不願走動了。」三夫人說道。
雲不悔起身,盈盈一拜,「是,不悔過去看看,舅母且放心。」
三夫人點了點頭,雲不悔和冰月出了門,隨老管家一起去庫房,樓家的庫房有兩個,平日都是老管家在管理,要了什麼都要登記,月初送給哪個房裡什麼都是固定,也是老管家在辦,庫房除了老管家有鑰匙,便是樓震天有鑰匙。
三夫人給雲不悔添置的嫁妝都放在第二個庫房中,他領著雲不悔和冰月進去時,庫房一箱一箱幾乎要填滿了。
庫房中間分,一邊是樓嫣然的嫁妝,一邊是雲不悔的,冰月說,「為什麼兩人的嫁妝放一起?」
老管家道,「大庫房放滿了老爺給三小姐和表小姐準備的嫁妝,實在裝不下了,只要把二房準備的嫁妝都放置到第二庫房來。」
雲不悔拿過賬目比對,三箱名貴的珠寶首飾,從頭飾,頸飾,手飾,玉珮等,應有盡有,材質有金,寶石和玉,琉璃,琳琅滿目。且有十二批蘇繡,十二批流雲繡,龍鳳被,床單和枕頭各一對,又有兩隊龍鳳玉製的碗筷,且有片糖,比喻新婚夫妻甜蜜幸福。
最令人矚目的是一台蘇式鏡台,檯面呈扇形,有兩個小抽屜,台上雕飾著金縷海棠,牡丹紋屏風,龍紋做的角牙,中屏搭配兩顆明珠,珠光柔和,檯面和屏風內框黑漆,且雕著朵朵小梨花,這樣款式的鏡台非常少見,且裝飾更顯華貴。
雲不悔一眼相中,開心得不得了,冰月讚歎,「好漂亮啊。」
雲不悔愛不釋手,險些不捨得把手放下,真的好漂亮,難得這麼好看,她心中是極高興的,三夫人費了好些心血了。
她知道自己添置的嫁妝定不如大夫人添置的,華貴比不上,只能比特色,比心思了,樓嫣然的嫁妝也有鏡台,卻遠不如這個鏡台好看,精緻,且名貴。
外頭有人喚老管家,是樓少琪,要進大庫房拿東西,老管家見雲不悔喜歡那鏡台,想必要賞玩許久,說了一聲便出去,給樓少琪開門。
樓少琪問,「誰在裡頭?」
「是表小姐,今天三夫人辦置了嫁妝,她過來點算。」老管家說,開了大庫房,問,「大少爺要拿什麼?」
「我房裡的光線不夠,再要一顆夜明珠。」樓少琪說,逕自進了庫房拿夜明珠。
老管家為難說,「大少爺,夜明珠不在月供之內,老爺和大夫人也沒批話下來,老奴不敢做主,您還是請大夫人一起來吧。」
樓少琪素來張狂傲慢,拿了明珠揮揮手,「得了,回頭我自會和母親說,走了。」
老管家直歎息,人家是主子,他也無可奈何。
他回了二庫房,雲不悔和冰月正在談論鏡台,他上前說道,「三夫人為了這個鏡台,求了方老闆許久,他才願意割愛,老奴第一次看見這麼別緻華貴的鏡台。」
「是很漂亮。」雲不悔說,一時欣賞,耽擱了些許時間,足足快半個時辰才對好賬目,三夫人添置的嫁妝已很多,可遠不如樓嫣然,雖是如此,雲不悔卻一點不快都沒有。
老管家說,「表小姐是有福之人,世子呵護寵愛,嫁妝雖少於三小姐,較之尋常大戶人家小姐出嫁,已是極華麗的排場了。」
「是,不悔知道。」雲不悔應著,謝過老管家,「賬目點清了,老管家入庫保管吧。」
「是。」老管家笑說,「後天王府的人就要請日了,老奴先恭喜表小姐。」
「多謝管家。」雲不悔福了福身子,攜冰月回三夫人房裡,三夫人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雲不悔親熱地挽著三夫人,「我看那蘇式鏡台入了神,捨不得回來呢,三舅母,多謝你,這樣的好東西,一定很難得吧。」
「給你準備的好東西,再難得也值得,我就知道你喜歡。」三夫人捏了捏雲不悔挺直的俏鼻子,「三舅母也只能給你準備這麼多了。」
「已經很多了,你別為我操心。」雲不悔說,「饒是娘親在世,能做的也只有三舅母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三夫人歎息,終究覺得自己沒本事,不能再為她準備多一些。
大夫人房。
大夫人和樓嫣然正在喝茶,這幾日午後,大夫人也在教導樓嫣然為妻之道,也教導樓嫣然進府後,除了討得程佑天、雲側妃歡心,更要討得王爺歡心。又教導樓嫣然要如何管教下人,如何立威,他如何侍奉夫君等等……
後天便是請日了,程慕白至今未給她回信,樓嫣然心中的希望慢慢變成灰燼,似乎真的認了命,安心等待成為程佑天的新娘。
心中那股不甘,緩緩地壓在心底,不容它再冒出苗頭。
香蘭回來,回稟說道,「夫人,三小姐,三夫人的嫁妝已經準備好了,奴婢見表小姐去對過賬目了。」
「都辦置了什麼?」大夫人輕蔑地問,樓嫣然也微微挑眉。
香蘭把一張宣紙遞上去,「奴婢和管家討要了賬目記下了,夫人請看。」
這幾日,大夫人心心唸唸就想知道三夫人都給雲不悔辦置了什麼嫁妝,一直派人盯著庫房,香蘭也是機靈,一有消息就過來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