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狼藉的街道,緩緩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將兩人一馬湮沒。
這廂暖玉正覺得看得滿意,如今好戲落幕,也該是散場的時候了。
「宮……小姐……小……小姐……」不遠處來了一個尖利的聲音,聽得暖玉一顫,怎麼聽怎麼像是個公公。
回眸正見一個細皮嫩肉的中年男人一步一擺地跑到那受驚的馬兒跟前,見著女子無恙,才算是鬆了口氣,拍著胸脯的手還習慣性地翹著蘭花指。
暖玉挑挑眉,看來這女子不是普通人哪。
「小姐既已無恙,在下告辭。」玄衣少年放下孩子,拍著他的小腦袋安撫了一下,便抬眸對女子道。
女子卻是俏臉一紅,眉梢輕佻,側目看著眼前的少年,「放肆,你剛剛如此對本……本小姐,還想這麼便宜地走掉?」
暖玉瞇起鳳目,如此飛揚跋扈,趾高氣揚的語氣,那嬌俏的花容似乎沒有一開始看著順眼了呢。很明顯,這女子不是省油的燈,卻不知那玄衣少年要如何?
想著,抬起的步子頓了頓,暖玉踱到離他們近些的茶攤上要了一壺茶,靜靜地看著。
只見那玄衣少年彬彬有禮地抱拳道,「剛剛是情勢所迫,在下並非有意,小姐恕罪。」
說罷不卑不亢地轉身,不再看那女子。
少女秀眉一簇,尖聲道,「哪裡跑?」
話未落便迎上去,一手抓向少年鬆鬆綰著的發,只是玄衣少年卻步子微大,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觸碰。
一朝落空,少女更是惱火。
發狠地跺了一腳,追了幾步,便揮著馬鞭向那少年招呼過去。
玄衣少年明明知道,卻並不理會。腳下巧妙地移動,鞭子在風中揮得呼呼作響,卻愣是一下也沒能擊中。
「宮……小姐……小姐啊!」後來的那個中年男人大喊著,卻是不敢上前。瞧他細皮嫩肉的,要是挨上這亂無章法的一鞭可真是要命。
暖玉唇角掀起,饒有興致地看著。
那少女見打不中愈發生氣,口中恨恨道,「你……給我站住……」
一聲未落,手中的馬鞭便被少年反手握住,她微微一愣,他竟然不用看就隨手接住了她的馬鞭!
呆呆地看著少年轉過身來,笑得溫潤如玉,「是在下講得不夠明白,還是小姐執意要在下為你負責?」
風中隱約有些涼涼的空氣,仿若冰涼的玉貼在掌心的觸感。
暖玉只覺得這少年對她胃口的很,她也覺得那少年情急之下搭了她的腰是沒錯的,若是她要追究,難不成是存心想摔下馬去?
當然,在暖玉這個「深山野人」的眼中,是絕對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概念的。
那少女被他一句話嚇著了,本來只是要教訓一下這個冒犯自己的小民,卻不料弄巧成拙了,愣愣地看著他人畜無害的笑容,她只覺得脊背冰涼一片。
兩人正僵持著,忽見一道人影閃入,卻是有些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