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楚靜瞇起眼,眼前的女人沒有一點風塵女子的庸俗,反倒多了幾分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沒有的清雅柔媚,果真不愧為墨闌國第一花魁。此前多次拜訪都被她婉拒,如今見她如此鎮定自若,旁若無人的氣度,倒真是值得的。
將茶接過,身後的護衛上前,手持一根細長的銀針。雪海倒是不在意,笑意盈盈,眸光燦若星辰。倒是邱楚靜自己耐不住這般理虧的氣氛,抬手揮退了上前來的護衛,取茶啜飲一口。
入口甘醇,入喉細如絲,飲罷齒頰留香,吐氣如蘭。早就聽聞含春樓香雪海茶藝堪稱一絕,倒真料不到區區一個紅塵女子竟泡得一手如此了得的好茶。
繼才學與美貌之後,邱楚靜對香雪海又多了幾分讚賞,不禁放緩了語聲道,「雪海姑娘的茶藝果真了得,倒是邱某的榮幸。」
女子垂眸淺笑,似有梅香暗透,「邱相公過獎了,雪海不過是略懂皮毛,彫蟲小技罷了。」說罷抬眸,似無意地掃過邱楚靜身後的護衛,笑容微斂。
邱楚靜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正待開口解釋,忽聽她嬌柔地道,「獨獨飲茶著實無趣,不如對酒吟詩可好?」
此語聽來大方無不妥,但出自一個風塵女子,其中暗藏玄機不言而喻。未曾料到雪海竟是如此輕易接納自己,邱楚靜喜出望外,「姑娘能夠金釵當酒,自然好極。」
說罷抬手揮退了護衛。
十人雖然不放心,但命令已下不可違,只能守在門外。空落落的房間,頓時升起幾許曖昧的氣氛。
雪海從一旁的桌上取來兩壺酒,剛倒出一杯,房中便瀰漫開濃郁的酒香,未飲先醉。
接過酒杯,邱楚靜眼中眸光微沉,壓抑著些許情緒將酒杯遞到唇畔。
「邱相公怎的如此放心,奴家若是摻了藥可如何是?」雪海的聲音綿軟撩人,聞之酥骨。
邱楚靜本是心中略有遲疑,聽聞此語頓了頓,「若是雪海要在下的命,在下也必然雙手奉上。」說罷,仰脖,豪氣干雲地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門外的護衛原本緊張,聽聞此語不禁暗歎丞相果真是色心迷了神,竟然為了哄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雪海嬌笑一聲,斂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冰冷,「那……奴家就是要你的心。」語落,纖纖細指觸在邱楚靜胸口,頓時令邱楚靜渾身一顫,接著便酥麻如無骨。愣愣地看著香雪海絕美的容顏,邱楚靜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香雪海面色忽然卸下偽裝,冷若冰霜,語氣卻依舊溫柔道,「邱相公,更衣吧。」
邱楚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就起身,身體不受控制地大步流星朝內間走去,怎麼回事?呼出口的卻是什麼聲音也無。
目光掃過門外的人影,香雪海唇角掀起,走入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