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讓她死不是更好嗎?你不能保護她一直不被發現,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來找她麻煩,擋你霸業。何不讓她這樣死去,抱著你的愛,兩個人永遠停留在彼此最相愛的時間。這樣你便什麼都沒有失去。她還是你最喜歡的樣子,而你也可以無所顧忌,拿到你一直夢寐以求的皇位。蘇訴,她與皇位孰輕孰重,你比我清楚。」從地上起身,晴雨搖搖晃晃的靠著床柱,喘息著對他說道。
月影疏離的房間內,碎片反射著詭異的光,繚繞的熏香,似是有迷幻人心智的作用。
這一刻,晴雨的像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吸引著他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向下想去。
是啊,一勞永逸不是他最喜歡的方式嗎?
他能保護她多久?在蘇昊天沒死之前,他沒拿到兵符之前,他是沒有任何把握的,而且搞不好一失足連自己也一無所有。
好吧,拋開這一切都不說,單說柳支支。
若是她——根本不領他的情,那麼他失去的有何意義。
不,他不想要失去,從來都不喜歡失去。
所以他只想留住,留住美好的時光,留住她。
剛剛掐過晴雨的那隻手,還隱藏著戾氣,蘇訴眸色漸漸變得深沉了。晴雨嘴角勾動,用魔夢的聲音輕喃:「你不是要留住她嗎?不是想要永遠嗎?把她停在這一刻,才能永遠啊。」
蘇訴覺得頭有些疼,扶住額頭,強忍著不適,冷哼:「夠了,本王不想聽。」說完,轉身離去,黑色的衣袖翩舞,好不留戀。
晴雨臉上滿是落寞哀傷的表情,可是蘇訴從來不曾回頭,便是從來都沒有看到。
「你還蠻離開的嘛。」身後,魔魅一樣的人影穿梭而來。
晴雨臉上的傷情,在聽到男子聲音的時候,立刻褐退的一乾二淨。
轉身,晴雨冷冷的盯著他。
「你為什麼要傳書給皇上?」
紀默笙聳肩,一臉理所當然。
「博弈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魔尊還沒玩過皇帝呢,機不可失就玩玩嘍。」
晴雨對他的話恨得咬牙切齒,小手手指甲猛然逼到紀默笙的喉嚨間。
「你知不知道若是有一點失誤,我們都得死。蘇訴被抄家的話,我們都必須死。」
紀默笙笑一笑,眉眼輕佻。
「呦,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的種子,這麼擔心他的話,又為什麼要給他下毒。女人真是可怕的東西。」
晴雨死死咬著唇盯著紀默笙,「紀默笙,你的目的,不會一開始就是想弄死蘇訴吧。」
紀默笙雙眸含笑,反問:「你覺得呢?」
晴雨收回手指,不再多問。
她心裡開始想蘇訴的話,到底紀默笙作何目的?她心裡不禁為自己的性命多擔了一分憂。
「你最好別多做手段,你幫我,我才能幫你,若你害得我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以我現在魔教二教主的位置,也不是反不了你。」
紀默笙無所謂的笑笑:「你放心好了,我不過是想玩而已。」
沒錯,要玩就要與最有趣的人玩。
風凰死了,還有柳支支呢,在他看來,柳支支比風凰還有趣。
連帶著她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的有趣。
為愛瘋狂的男人,為情所累的女人,為世間欲、望沉浮的人心,他會一點點都看透,而後抓住他們的弱點,一個個的玩弄於股掌之間。
——————————————————————
蘇訴被蘇昊天困擾住了,蘇昊天隱晦的說要他殺了柳支支。
他得到蘇昊天的信任不過短短幾時,這個時候若他抱住柳支支,別說是柳支支,就連他怕都要背上個勾結江湖黨羽謀反的罪名。而偏偏最能為柳支支以正試聽的,竟然是晴雨。
是了,這步棋子是早就下好的,蘇止被抄家的時候,裡面藏著許多許多風雨門的秘密。晴雨作為他的妻子,蘇昊天是多少相信她知道什麼的。
最近蘇昊天頻頻讓寵幸的妃子叫了晴雨過去。
他再不想想辦法,便是真的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好幾次,他甚至生出了殺掉蘇昊天的念頭。
他已經被逼得快要瘋了。只能每天每天在荷花池子喝酒。
承受著她的恨,承受著蘇昊天的虎視眈眈,承受著晴雨的威脅,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哪一天忽然變成瘋狂的魔。
「蘇訴,你在幹嘛?」忽然,一道笑盈盈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熟悉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蘇訴有些愣神。
「支?支?」回過頭去確認這個女人真的是柳支支後,蘇訴漂亮的桃花眼瞪大了。
怎麼會是她?夜風中穿著薄沙的女子美麗動人,水眸勾起,瑩瑩輕語。
「今天是我們認識第一百天,我決定暫時存檔,好好與你慶祝一下。」
蘇訴開始還有些許反應不過來,但隨即便欣喜的抱住了她。
「支支,你肯理我了?」
柳支支含笑回抱住他,「打住打住,我們存檔了啊。現在起,我們要恢復到甜蜜的時候。」
蘇訴覺得這個夜晚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親熱,於是俯身吻住了她額度唇,柳支支閉上眼睛,忘情的回應他。
夜風柔軟,吹動荷花荷葉共舞,深吻結束,柳支支阻止他繼續下去的動作,拉著他坐下,嗔道:「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意思,來,為了我們相識一百天乾一杯。」
「叮」清脆的酒杯碰撞聲,蘇訴抬眼,柳支支動人的笑在月夜下越發清晰。
「蘇訴,認識你很快樂,你是我筆直的大樹,希望你以後也能繼續生長成蒼天巨樹。」
有什麼東西,從她眼裡一閃而逝,快到蘇訴抓不住,蘇訴覺得有些奇怪。
今夜的她很奇怪,可是夜色太美,氣氛太好,蘇訴捨不得破壞,於是他揚起笑臉,傾國傾城的笑:「支支,願你永遠快樂,你是我美麗的紫薇花,你在我心裡永遠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