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越來越不對勁了,楚王府裡的人覺得殿下最近好奇怪。最近楚王都不和王妃在一起了,而是沒日沒夜都與側姬在一起。
無歌生氣了,隨涼生氣了,花一和白雨也心中有氣。然而他們畢竟不是蘇訴的對手,被蘇訴幾招就打發了。
幾個人搞不定蘇訴,只好去找柳支支,誰知道她整日的在院子裡蕩鞦韆,就是不出院子。
幾個人實在沒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兩個人冷戰也不用這樣吧。
柳支支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和蘇訴冷戰,而是真的在努力降溫,降下對他的感情。女人的直覺很準,她直覺自己與蘇訴之間要發生什麼事情。
那件事情,在某個夜晚不期然的發生了。
柳支支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那段對話。
本是晴雨那小侍衛非要拉著她出來玩耍的,他拗不過就出來了,誰知道竟然撞見了蘇訴與晴雨在爭吵。
「蘇訴,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難道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女人!」
「晴雨,你不要再糾纏了,我說過沒辦法休她。」
「她有什麼好的,你以前也山盟海誓的說只娶我做妃子的!現在卻娶了她做正妃。」
她聽到蘇訴歎了口氣,語氣裡有說不出的寵溺。
「我現在對你也很好不是嗎?」聲音是可以掐出水的溫柔。
晴雨哭了,抖動像風中落葉一般,哭的梨花帶雨。
「蘇訴,我就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
「乖,我知道。」
「蘇訴,我明白的,我都明白,她身上有鑰匙,我知道。」
蘇訴大駭,猛地推開她,怒道:「你怎麼知道的!」
晴雨眨著無辜的眼睛,瑟瑟道:「蘇訴,你不用瞞著我,蘇止當時就是想要鑰匙才抓了風凰的。現在風凰死了,鑰匙一定在她身上,我知道你費盡苦心,我不會壞事的,真的不會。」
柳支支笑了,月夜下楊柳拂面,帶著輕柔的綠葉香味,打在臉上卻是刺骨的疼。
身後小侍衛無聲無息的出現。
「王妃——」
柳支支盯著月亮看了看,扯開唇角笑:「你好本事,也好膽量。」
小侍衛驚慌的搖頭,「對不起,王妃,對不起。」
柳支支卻並沒有對他發脾氣,她只是轉了身。眼神輕柔的看著他,伸出手,柳支支仔細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聲道:「以後要記得,不要輕易聽取別人的秘密,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她笑得很好看,像是有煙花在她眼裡綻放,她轉身,長長的髮絲掃過紀墨笙的唇邊。紀墨笙嘗到了柔軟的味道。
這個女人,比他想像中還要堅強很多。
過分的——堅強。
走了幾步,柳支支又停了下來,道了一句:「其實你演技很差。」
她說完就走了,留下紀墨笙厄自詫異,她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拆穿?
柳支支一路回了屋子,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柳支支臉上的淡然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
伸出手握住胸口的那紅玉,柳支支心如刀割。
無數次他曾經吻著這玉,對她說:「真美。」
如果他知道這便是鑰匙,會不會在做、愛的過程中殺了她呢。
柳支支迷茫而無助。
她能夠忍受晴雨,忍受那些流言蜚語,唯獨沒辦法忍受他不愛自己這個事實。
蘇訴騙她,竟然真的騙她。
所有的堅信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她記起很久以前他說:我要從你師傅那裡奪一件寶貝。
師傅的寶貝有什麼呢,呵呵,不就是這鑰匙嗎?
她真傻,真的很傻,蘇訴那麼想當皇帝的人,為了爭奪權力殺那麼多人,手染鮮血,怎麼會對她例外呢。
她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他棋盤上一顆舉棋難定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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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蘇訴面無表情的跟著晴雨回了院子。
一回去之後,蘇訴便自顧自的打著地鋪。
晴雨死握著雙手看他行動,心裡不是個滋味。
最近幾日他走在自己這裡,這是約定,他要演戲,呀演得真,演得讓聰明如柳支支也猜不透這其中緣由。
心情有些差,蘇訴抬頭,暴戾的光閃爍著。
「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睡在一起嗎?你嫌棄我髒是不是?」晴雨哀切的看著他,顫抖的問。美麗的眼睛上睫毛顫動,含著欲落還羞的楚楚動人。
蘇訴頭也不抬一下,冷冷道:「等她離開之後,你便也走吧,楚王府不歡迎你。」
「蘇訴!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是你自己娶我過門的,現在不碰我還要休了我。」
蘇訴無所謂的聳肩:「你休我也一樣,我准了。我娶你從來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保護她。」
他說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他心裡滿滿浮現的都是她夜裡離去的身影。
他想衝上前去拉住她,想要解釋給她聽,想現在在她身邊,抱著她安慰她告訴她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不稀罕鑰匙,真的不稀罕,於他來說,有她在身邊,他就算沒有任何人輔佐,也能順利拿到皇位。
她現在一定在哭吧,閉上眼睛,蘇訴便看到她在自己面前隱忍的哭泣。
支支,我該怎麼愛你,怎麼愛你才好。
那一夜,柳支支連夜寫了一封休書。蘇訴閉著眼睛心事重重。
輾轉反側的兩個人,都不知道,此時有封信,直飛入了皇宮內。
蘇昊天撐著病中的身體,打開信一看,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風凰有徒,女做男裝,常使出行,分外寵愛。此乃煞星,擋龍成仙,須得除掉,才能修渡。」
蘇昊天握著那信,病中的身體還有些虛弱的顫抖,整個人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長生不老,長生不老,他馬上就要長生不老成仙了。
蘇昊天咳嗽一聲,道:「來人,朕要擬密函送予楚王。」
暗潮,還是洶湧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