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擋在門前,抬頭看了看飛出去的人,故作沉思道:「這些應該不是寧王殿下。」
那些侍衛才剛要追,卻被原野大喝一聲:「慢著!」
蘇止臉色鐵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倒霉的草原王,到底要搞什麼!
那些侍衛更是進不是,退不是。
指了指蘇訴,原野道:「來來來,楚王殿下,你幫我找找哪個是寧王殿下,吾在他家門遭遇了不平的對待,吾要他出來為吾討個公道。」
蘇止忍了好幾忍才忍住無事草原王追出去。
「本王便是寧王,對草原王稍有怠慢,實屬寧王府失職。本王要抓一些叛賊,可否請草原王先許本王去追一下。」
原野掀掀眉眼,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懶洋洋道:「此話有理,便去吧。」
蘇止一個眼神,那些侍衛頓時風一樣追出去。
可是府外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需要抓的人,亂糟糟的全是王府的守衛,和寫莫名其妙的人。
可是這種時候誰敢回去匯報,只能一咬牙,亂追而去。
蘇訴也不客氣的匆忙追出去,外面卻已經是一場空城戲了。
主角都唱完了,他還唱的什麼勁。
如果不是草原王身份太過特殊,他真要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串通好的。
甩起袖子,蘇止面色不善的對原野道:「不知草原王來訪為何穿得便服?」
要不是這個該死的草原王穿著便服,他那些蠢守衛也不會搞錯。他是存心來搗亂的吧。蘇止看著自己那破碎不堪的寧王府大門,心裡團著一股怨氣始終散不去。
理了理衣袖,原野面不改色:「因為,吾喜歡。」
「噗……」蘇訴忍不住笑出了聲,惹來蘇止狠狠的怒瞪。
「我府上還有事,便先行告辭了,對了,生辰快樂。」晃動了一下手中的藥,蘇訴翩然走出寧王府。
原野掃一眼蘇訴,興趣缺缺道:「吾覺得,今日拜訪不是吉日,不是吉日,吾改日再登門拜訪。對了,寧王殿下,生辰快樂。」
說著也走了。
蘇止站在門前,一句話也說不來,那張平時清俊冷清,淡然的看著世間的表情此時此刻猙獰的支離破碎。
人被救走了,丹藥被拿走了,連大門都被人莫名其妙給拆了。這個生辰,快樂快樂!樂極生悲!
「給我查,一定要找到那些救走風凰的,本王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狠狠一拂袖,蘇止向書房走去。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還有個更糟糕的消息在等著他。
蘇訴與原野走到楚王府門前時,蘇訴雙手抱了下拳,道:「多謝草原王出手相助。」
原野懶洋洋的擺手,「不是為了幫你,是為了幫楚王妃。替吾轉告她,吾等她帶著我去看木棉花開。」
蘇訴只是笑,並沒有作答。
原野有些詫異。這話說出來其實只是氣氣蘇訴。他會傳話才有鬼。不過今日這黑王爺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蘇訴沒有說什麼,轉身回府。
他要如何說呢,柳支支已經不是他的王妃了。
肩膀上的傷很疼,卻比不過心疼。
要從頭開始,又談何容易。其實,我只是想要自己安心而已。因為以後也許再也看不到你,所以我可以說重新開始,就真的當作我們重新開始了。你不怪我,也不討厭我。
「殿下,您回來了。」無歌見他回來,急忙跟上。
「風凰在哪裡?」
「東客房。」
蘇訴抬腳就要向東客房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吩咐道:「去給風凰找身替換的衣服,讓他自行整理。」
「是。」
低頭看看自己還有些狼狽的樣子,蘇訴也去換了一身衣服。
柳支支說過,她師傅很驕傲。他想要與那個驕傲的風凰鄭重的談一次。
簡單的包紮之後,蘇訴來到東廂房見到了風凰。
他一身淡藍色衣袍,唇角勾著淺笑,倒了一杯茶給他。
「楚王殿下,有何事要說?」
蘇訴坐在他對面,拿出丹藥放在他面前。
「你要是個男人,就告訴我你對柳支支是否有情。」一開口,蘇訴問的就是這句話。
風凰迷濛的雙眼挑動,反問他:「如果殿下要替一個女人死,那麼不是喜歡那個女人,會是什麼?」
蘇訴不說話了,其實這個問題問的很沒必要。
從柳支支那裡,他早就有所瞭解了,只是還不死心,或者說是想要讓自己再乾脆的死心一次。
「這是救命的丹藥,你帶著她走吧。也別回什麼青冥山,去隱居。本王信你放得下天下第一的稱呼。」蘇訴說完,也不喝茶,起身就要走。
風凰端起面前的茶淺淺喝一口,聲音平穩的問:「不管小柳兒想跟誰走,殿下都會放手嗎?」
蘇訴惱了,得了便宜還賣乖。手中的扇子瞬間直指風凰的喉嚨,蘇訴冷笑,「如果對手不是從小將她養大,她一心仰慕的師傅,本王絕對不會放手。風凰,本王有一千種辦法毫無破綻的殺了你而不被她發現,本王不那麼做,只是因為本王捨不得她傷心。」
我第一次這樣愛一個人。
我緊張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神態,我喜歡逗弄她,偶爾對她用點壞,喜歡看她笑也喜歡看她惱。我會放手,不是因為我不夠愛她,只是因為我太想她幸福。
如果這世上真有辦法讓她愛我,我也便不會放手。我試過了,試著逼她愛我,卻只把一切弄得更加支離破碎。
所以我放手,如果我真的不能給她幸福,那麼我便放她幸福。
收回扇子,蘇訴頭也不回的走了。
風凰笑一笑,摸著那花色美好的盒子,朦朧的眼神中升騰起霧氣。
「小柳兒好福氣,嫁了這樣一個夫君。以後,他一定會對你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