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蘇止便入了宮,從皇宮裡出來,蘇止便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眼神晦暗而狠厲。
他現在要的,只有天下。
而柳支支回到楚王府,一眼看到持著傘等著她的蘇訴,心裡的痛,漸漸被這份溫暖平息。
蘇訴歎口氣,拉著她向著房間裡走。
「給你放好水了,洗一洗,不要感冒。」
「蘇訴,你會不會怪我。」
「你是說那些紙?反正也沒用,扔就扔了吧。」
柳支支跟在蘇訴身後,看著她拉著自己的手,他握得那麼緊又那麼溫柔。
柳支支終於開始想一個問題了。
蘇訴,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是因為自己的救命之恩,還是因為什麼?
柳支支咬著唇,認真的思考著。
————————————————
第二日,柳支支便給在青冥山腳下的師兄修了書,坐在院子裡,柳支支有些無聊。
「唉,又是一天無聊的日子。」
「這麼無聊,不如和我去書院走走看?」身後一道懶散的聲音響起。
柳支支立刻興奮的蹦了起來。
「主子啊,奴婢等你這句話等很久了啊。」
蘇訴一身紫色長袍,羽冠別起青絲,桃花眼輕勾。柳支支繞了一圈,豎起大拇指,「帥啊!」
蘇訴無語,催促道:「別貧了,就知道你坐不住,進去換身男裝,隨著我去書院。」
與蘇訴一起去到盛光書院,發現蘇訴在這裡的人氣,那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些個學子,見到蘇訴都很興奮。走了一段路後,便有一些人來向他匯報一些近期情況。
柳支支佩服的直搖頭,「這盛光書院是有院首的吧,為什麼他們對主子你更加尊敬啊。」
蘇訴炸了眨眼,不無驕傲道:「因為你主子我有本事啊。」
柳支支聳肩,所以說鼠目寸光的人永遠成不了王者。這些學子,大多都是官宦子弟,日後必然是要入官場的。傻太子把蘇訴弄到這裡來,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果然是——傻太子。
蘇訴把這裡的人變成自己的人,不出幾年,這些新銳就會成為替代朝堂元老的新人選。而且用這些人去替換他們的父親,沒有哪個大臣能說出一個不是。
嗯,果然是楚王殿下這麼陰險的人會想出來的辦法。
蘇訴帶著柳支支向著一個院子走去,邊走邊道:「支支,今日帶你來,還有一事。在書院裡,有個院子,院子裡住了五個學子。這五個人,都是他日可塑之才,只可惜幾個人都因某種原因不學無術,你鬼點子最多,不如幫主子一把?」
柳支支斜眼看蘇訴,「主子你還有搞不定的事情?」
蘇訴謙遜一笑,「你不是正面人物麼,我只是想用點正面手段,讓這些人為我所用。」
柳支支一臉驚訝的眨著水眸,冒出一句:「不是吧!竟然能從楚王殿下口中聽到正面手段這幾個字,天要下紅雨了嗎?」
蘇訴笑的春風蕩漾,伸出手給了柳支支一個暴栗。
「哎呦!」柳支支摀住頭,怒瞪他:「你無恥!」
蘇訴笑容滿滿,「不是吧,竟然能從無恥婢女口中聽到你無恥這幾個字,天要下紅雨了嗎?」
柳支支的半邊臉,黑了。
靠!畫個圈圈詛咒你!
轉過院子,柳支支的臉就不能用黑來形容了,此時他嘴角抽搐,整張臉都扭曲了。
……
「大爺,來喝一杯嘛。」
「小蓉蓉,你輸了哦~~~你輸了就要罰和這個姐姐跳脫衣舞哦~~」
這裡——真的是書院?不是妓院?!
蘇訴遮住唇,有些厭惡遠遠飄來的胭脂味道。
,柳支支張大嘴巴偏頭,「你告訴我這是書院?還是妓院。」
蘇訴平靜道:「這幾個人都是紈褲子弟,皇上給了他們最好的書院待遇,卻並不希望他們成才,你應該明白原因。而這幾個人雖然有才,卻難以馴服。」
柳支支抱著胸看了一會兒。挨個問道:「那個穿著粉紅色衣服唱大戲的變態是誰?」
「南陵王之子陌成隱。皇上忌憚南陵王,所以他在這裡算是質子的身份。你別看他這樣,卻是個兵家奇才。三千步兵敢挑萬將的主。」
「哦?這麼厲害?真的假的啊。」柳支支來了興趣。
蘇訴含笑,就知道這丫頭會感興趣。
「虎父無犬子。他父親南陵王本就是厲害的角色,只不過功勞都被皇上給佔了。我已聯繫過南陵王,他說過他這個兒子很厲害。但南陵王把他放到這裡,他心中有恨意,所以一直在放縱自己。」
「那一直低著頭狂書的那個呢?」
「江南首富張雨堂之子,張蓉。可惜,自恃狂妄,尤其覺得自己在珠算方面無人匹敵,所以心高氣傲,誰也不服氣。」
「那這個呢,這個披頭散髮喝酒的。」
「治國之才,秋少傾,一代名臣秋正仁之子。他父親被貪官誣陷,自刎家中,皇上未曾給他主持公道。誣陷他父親的人是皇后一黨,他幾次想找人替父親申冤,都被攔了下來。到了這裡,卻也沒有以前的那份聰慧,成了這副鬼樣子。」
柳支支不無感歎的搖頭,好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最後一個,柳支支把目光望向一個——小不點。
靠!這個書院連未成年正太都收!
柳支支看向蘇訴,「別告訴我那個小不點也是你要收的人,你搞養成啊。」
蘇訴黑著臉瞪了她眼,緩緩開口道:「別被那張臉騙了,他成年了。他叫未京,他是最厲害的。不管什麼東西,只要看一遍就能記住,而且字畫什麼的,可以當場臨摹出一模一樣的。」
柳支支樂了,她喜歡這個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