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發，只輕聲說了一個字。
「乖。」
柳支支把頭靠在小五腿上，蹭了蹭，輕聲道：「小五，你懂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嗯。」風月將她身子環緊，輕輕點頭。
他不多話，看起來有些呆，但是他都明白。自小師傅教他與支支落花流水劍，他與支支最親近。
師傅總說，小五是流水，支支是落花。
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柳支支的倔強與堅持。
這個……傻瓜一樣的丫頭……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後，柳支支覺得有人在自己身邊歎氣。她這輩子是最討厭人家歎氣了。皺著眉頭張開眼，一個淡紫色的影子便映入了眼簾。他背對著自己，長長的黑髮垂下來，柳支支手指一動，捧住一抹，那柔軟清冷的觸感，和那個人很像。
「你醒了？」蘇訴問。
「嗯，疼的根本睡不深。」
「恨我打你嗎？」蘇訴的聲音，在黃昏中似是帶著暖暖的春意般，讓人很舒服。
柳支支把手墊到頭下，翻了個白眼。
「你要我怎麼說？我要是說恨，以後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蘇訴笑出了聲，依然背對著她，伸出手把傷藥放在她臉頰旁邊，喃喃自語：「柳支支，你是聰明呢，還是傻呢。」
柳支支呲牙咧嘴，「當然是傻！如果不傻！能冒著挨板子的風險頂峰作浪啊！」我就是太傻了，所以屁股才會開花，撅撅嘴，柳支支悶聲道：「可我忍不住。」
是，我忍不住，忍不住就是要幫你。
蘇訴，這世間的不公平，難道我們真的不可以反抗嗎？
蘇訴的手指動了動，這一刻，很想很想回過身去，將她緊緊的抱入懷裡。不，還不行。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蘇訴明白，如果他現在這樣做，一定會嚇到她的。不能急，要慢慢來。
「支支，我沒事的。真的沒事，我習慣了這個世間的刁難，所以沒事的。」他靠在床欄，似是在笑，聲音裡都帶著輕柔笑意。
柳支支將頭埋入了枕頭裡，心裡一陣陣泛著酸澀的水。
沒事的，真的沒事……那個人，也總是這樣，總是告訴我沒事。
為什麼，你們都要告訴我沒事。
我知道的啊，我都知道，怎麼會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主子，我幫你偷窮那幫王八蛋吧。」緊緊攥著枕頭，柳支支道。
蘇訴莞爾，「這麼無恥的話，也虧你說得出口。」
「你就說好還是不好。」
「好，路線圖，我會給你準備。」
柳支支笑開了，雖然眼裡還含著淚，但卻笑的很開心，「既然你答應了，那麼我就放手去偷了哦。我會偷很多東西，我可是很缺錢的。」
說到錢，蘇訴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說真的，你為什麼那麼缺錢？」
柳支支咬住下唇，窗外黃昏的光芒照射進來，溫柔而美好。
「因為我想要十年後，還能再看到那個人。」
十年，你給我十年，我——便還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