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牢,囚禁冰魄的地方。數十名天兵看守。
有天兵穿梭在冰魄中,這裡從遠古就堆放著十幾個冰魄,不過除了鬼面將軍,這裡面冰封著的都是女子。或是柔姿媚骨,或是清麗碧玉,這裡的人,各有千秋,無一遜色。
有什麼聲音,像是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傳過秘牢。
眾人一驚,這裡終年安靜,從沒有過別的聲音。
「怎麼了?」領頭的一緊張,張口就問。
「不知道,我們找找看。」
聲音又是清脆起來,辟辟啪啪的掉落在地上。
有天兵趕忙跑過去,驚訝之餘大聲喊了出來「冰魄在融化……」
「你胡說什麼,冰魄乃是萬年玄冰,冰封在裡面,早就死了。」領頭的不假思索就接下了話,卻也猛地大駭,趕忙跑到天兵站立的那裡。
他說的不錯,冰魄不光在融化,還在裂開。剛才的聲音,就是冰塊崩裂到地上的聲音。
裡面的人嘴角扯起一抹笑,狠戾的摸樣讓眾人心驚。
多麼驚悚的畫面,被冰封住的人竟然笑了……
終於,冷聿在冰魄裡邁了出來。
天帝的冰魄,也不過如此。
***
青天殿,上官西樓抱著谷雪走後,這裡當即被無數天兵包圍。
青天被他一掌震碎心脈,被眾人抓了起來,千年玄鐵做的鎖銬加身。
他攬著她那樣肆無忌憚的出了青天殿。
前方,天帝擁著黑壓壓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上官西樓冷笑,將懷中的人摟緊一些。
「天帝的大軍到了?」他的話語一過,當即有天兵走過來,附到他耳旁。
原來還沒有到。如今他上百萬大軍佔領天界,天帝想要反抗,也是難了。
「西樓,你手握大權,要造反不成?」天帝一臉怒氣,攜著眾神邸怒目而視。
「兒臣怎敢?兒臣只不過想要保住心愛的女子而已。父皇年紀大了,還是多多修養的好。」他的語氣淡淡的,不夾雜感情。天帝聽在耳中,不覺又是氣的渾身顫抖。
「那你作何挖了太子妃的心?他是你的妻子!」
「太子妃?孤的太子妃只有雪一人。」他不屑的嘲諷,嘴角疏離的笑。
「冰也是你的女人。」
「雪是我的女人,冰、不是。」吻上懷中女子的額頭,他眼中溢滿了溫柔。
天帝身後,眾神邸當即議論紛紛。
「太子,天帝的大軍順著籐蔓攻上來了。」遠處,有天兵跑過來。
天帝一愣,面上鐵青。他小看了這兒子,竟然派人盯著。他還想著大軍一到就拘了他,沒成想……
「把籐蔓砍了,從今天開始,我與天帝平起平坐。」他一字一頓,聲音裡儘是慵懶的氣息。多麼不在乎的語氣,卻在瞬間覆滅了天帝的百萬大軍。
天帝彷彿一下子蒼老了不少,整個人面上有些青灰,身形往後一仰,幸好被眾神邸扶了住。
身後,眾神邸鴉雀無聲,天帝當即大怒「你們還要倒戈不成!」
眾神邸趕忙低下頭。
寂靜,很寂靜。
「放我下來。」不想看到這個場景,谷雪啞然開口。
「你身子還未好,不宜下地。」他剛才還霸道嗜血的眸子當即轉化成濃濃的擔心,他看著她,聲音彷彿浸在水裡。
「放我下來。」重複了一遍,她緊緊盯著他。
心中大慟,上官西樓澀然,將她緩緩放到了地上。
她沒有以前那麼依賴他了,沒有以前的柔情了。她冷冷的看著他,眼底沒有絲毫感情,就那麼生硬。
心尖上的一滴血,直至流盡,拿什麼來說無悔?
他知道,他傷害她太多了。
看著她遠遠走去,他跟在身後,一步一挪。
「來人,天帝年歲已大,今時寒氣逼人,送天帝回殿休息。」一句話,終了天帝的權位。
他雖然只是說他與天帝平起平坐,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天界已經易主,就在須臾之間。
天帝終究沒算計過他兒子,他們都淺猜了上官西樓的野心。
將自己關在書房,谷雪執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字體狂勁,絲毫不像是女子的手筆。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最後一筆寫完,她吹了吹未干的墨。
當一切塵埃落定,她再也無了當初的心。所以,她決定遠走。
今生、再也不見。
做一個閒雲野鶴是不是也挺好?
西樓沒有進來,一直在書房外等候。
她不會出去了,不會在正門出去的。
嘴角無奈的扯出笑意,她望了眼宣紙旁邊放著的簪子,嘲諷一笑。
素白的衣袍,滾邊金絲繡著蘭花。她不喜蘭花的,她喜歡玫瑰。因為玫瑰代表著愛情。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男人吧?一個她愛到不愛的男人。
西樓,這輩子我愛慘了你。若有來生,我必不會再遇見你。
長袖一揚,她頓時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書房。
我的西樓,我的世界將再也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堅持下去,但是我會想你、一直。
我走了,帶走了我的心。
天際,有一輛馬車守候,見谷雪一身素衫而來,男人面上儘是笑意「來吧,我們去凡塵遊樂一番。」
谷雪失聲而笑,冷聿,為何在我想要追尋他的時候,出現的是你。在我將要遠走時,身邊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