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話音剛落,她手中捻動出的絲線便在空中如穿了針的線衝她而來。
「太子妃說了,不准你活。你就不能活著見到太陽,可明白了?」她微微揚頭,堅毅的下巴勾勒出一段唯美的弧線。
谷雪身形一點點後退,她自知,凡塵的武功,根本無法與她們相鬥。她們趕來,也定是算準了一定可以把她打於無形。
苦澀襲滿全身,此時的她真的很無助。誰還能在她身邊幫她?輕聲歎了口氣,她如今身邊一個人沒有。
絲線觸及了她的身體,將她整個身子快速捆綁起來。
疼,渾身都疼。這絲線圍著她的身體,越滾越緊。絲線及其鋒利,她能看到袍子被生生割開,有什麼紅色的東西染紅了絲線。
領頭女子嗤嗤一笑,指尖輕輕勾了勾,絲線當即裹著她的身子不聽話的逼近她。
「昔日的太子妃,您一路好走了。」嘴角笑意猶在,可看上去卻是那麼冰冷。
天盡頭,她被領頭女子一腳踹上腹部,身子即如斷了線的風箏急速墜落。
萬丈深淵,她想她算是嘗試了。
面龐一陣濕潤,她痛苦的閉上眼眸,摸不到臉頰,她仍知,是淚水。她哭了,絕望中的無奈。
她要死了,腦海裡僅存的記憶全部在這一刻湧上腦海。寵她至極的上官西樓,愛她至極的上官西樓,偶爾孩子氣的上官西樓,吃醋的上官西樓,冷面無情的上官西樓…
這一生追逐不斷,前世今生只為摸到你溫潤的面頰,是誰曾說過,三生三世亦相依?
不知哪裡來的力道,她竟將絲線掙開,急速下墜的身子伴著她雙手環住空氣的摸樣,就這樣抱著他,隔世亦相擁。
閉上眸子,她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西樓,下一世,不見不散。
身子在急速墜落,彷彿被一隻手扼住了喉嚨,喘不上起來。
太子妃,雪。
腦海裡有了些這個人的記憶,說不清的感受又是湧進心間。
西樓,千年前,你曾許諾於我,你說要陪我去看花海,這一諾言你還沒有兌現,我怎麼能死?
浮袖說她恢復記憶之時就是恢復神力之時,她動了動念想,卻什麼都沒有。她還是以前的摸樣,凡塵的武功,若說什麼變了,就是換了一副絕艷的面容。
身下彷彿一軟,被憋得喘不上氣的面頰當即褪去了嫣紅。她沒死!甚至停在了半空!她的神力恢復了嗎?
五指一揮,完全不見什麼改變。
空中,有聲淡淡的笑聲傳來「誰敢讓你死,我就讓他死。」
好熟悉的聲音,面龐上浮上笑意。谷雪身子當即快速上浮,是嵐煙!
天盡頭,她被他一把拉了上去。
嵐煙不知何時來了,此時手握折戟將她護在身後。
「果真是好奴才,不枉主子疼你一場。」領頭女子憤恨的咬牙,責令身後的眾人後退。
「你也是好奴才,真聽話。冰讓你做什麼,你就聽,也不怕天帝責罰下來,到時候就不知道誰生不如死了。」嵐煙折戟橫在空中,只消一揮。領頭女子頓時後移了數步。
「哼,再如何天帝也會給青天主子三分薄面,她不過就是個失勢的太子妃,怎麼敢跟太子妃鬥?」
「失勢?誰人告訴你的?千年之前的事,你還不知道在哪呢。她的事,還由不得你一個婢女做決定。說白了,她打你,甚至殺了你,太子都不會眨一下眼。相反,你若動了她一根毛髮,你就離死不遠了。」嵐煙嘴角扯出一絲漠視,極冷的看著領頭女子。
「太子有太子妃。」領頭女子咬牙,卻又打不過嵐煙,只好警告,可是她的警告似乎並不起作用。
「太子的太子妃永遠只能是她,她死了,你們的太子妃連同你們一起,就等著給她陪葬吧。不過是聽聞我是她曾經的侍衛,就如此摸樣,你們也配!」
「嵐煙,罷了。未央呢?」一直沒有時間問,此時見到嵐煙,她想她要問個清楚。
嵐煙聞聲果然抿唇不言語,半晌才道「被天帝關進了火煉海。」
「火煉海…」搜尋記憶,憑著千年前僅有了一點點記憶,她震驚的摀住了嘴。
火煉海,能把神徹底融化,那裡的火燃了數萬年,永生不滅。只要是被拋進去的神,等個幾日就會被燒得魂飛魄散。
未央、被關進了那裡!
「天帝怕你上天界,怕她助你,所以被關了起來。為了不讓你攪亂他佈置的一切,他不惜所有。」嵐煙蹙眉,眉眼間深深地不捨。他愛未央,此時竟然看著她被關進火煉海受煎熬,卻幫不了她什麼。
「對不起,連累你了。狼族的事…」谷雪抿唇,心中漸痛。
「狼族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要擔心。」他的聲音很柔和,谷雪知道他壓抑了太多。想要在天帝眼皮底下過活,太不容易。
他們都無力掙脫天帝的束縛,只能被控制,被拘束。
「哈哈哈~」遠處,一聲張揚的笑聲傳來,嵐煙側目,一身戎裝,英姿榮發。是莫蘭大將。
她來做什麼!
谷雪不曾注意那是誰,她只看到了莫蘭手中繫了個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綁著一個人,頭髮蓬亂,臉上有著深深地血痕。莫蘭的速度極快,身後的人被她無情的拽拉著。
那是、冷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