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交給老臣,老臣這就去熬。」太醫趕忙行禮,背著藥箱快步離去。
都錯解了谷雪,她與旁人想的根本不一樣。上官西樓臉色雖看上去無異,可怎麼會不醒?嵐煙是不是下了別的東西?是他們看不見,摸不透的?
年叔也是說了一會話就讓兩個小太監攙扶了回去。
御書房裡,何蕭還站在一邊。看著谷雪吃完肉糜粥,吩咐人端了下去。
「娘娘,你可知道九皇子……」沉吟半晌,何蕭半開半合,想要說些什麼,似乎又有些無法說出口。
谷雪掃了眼何蕭,不解他怎麼吞吞吐吐。往日的何蕭,從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口直心快。或許時間一長,再怎麼熟悉的人,也會變得有些疏離。只是、這事關於上官歷弘麼?
「他怎麼了?」在威城沒有看到他,她還以為他安穩的生活在自己的府邸上。
「九王爺他 ……出家了。在清真寺。」從知道瀾妃暴薨,九爺似乎一夜一蹶不振,虧得神醫醫治,才得以起死回生,只是九爺無了心,一心想要出家。終於在瀾妃逝後兩個月後出家清真寺。
「出家?」
「是,九爺在皇上去邊疆後曾交給何蕭一樣東西,說是要歸還給皇上,此時瀾妃娘娘回來了,便歸還給娘娘吧。」何蕭沉聲,那一副畫卷他曾經不小心打落在地上,畫中的人一下子映入了眼眸,他一眼就瞧出了裡面的人是誰。
「什麼東西」她不記得曾經落在過上官歷弘那裡。不過說到底,這九弟對她也是很好的。有些東西,視而不見,不代表不知道。
聰慧如她,怎看不透其中的玄機。
只是有時候一層窗戶紙,沒有要去捅破,捅破了,不堪的就不是一個人。有些東西,還是迷糊的好。
「回娘娘,是一幅畫。」何蕭本無意試探,此時見谷雪應聲不再說什麼,也不再提起。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人,誰來會去計較曾經的事?能活著,便好。
又是過了一會,何蕭也退了下,御書房內,谷雪赤著腳走在地上。何蕭臨走時,她多嘴問了一句。何蕭說皇上在地上鋪上了暖玉,冬暖夏涼。
心底的塵封的一根弦被猛地觸動,好多年前,她曾鬧著玩說過一句話,沒想到他當了真。
腳下溫暖如夏,她面上微微染上笑意,愛他至深的自己,愛她至深的他。
「逝兒,地上涼。」寂靜的御書房,一聲略帶笑意的聲音破空而出。
谷雪靈動的身子一愣,當即回頭。
榻上,上官西樓已然倚在了塌邊,唇邊帶笑,寵溺的看著小孩子心態的她。
「不涼了,有了暖玉怎麼會涼?」咯咯笑起,眼眸中卻是含了淚水,她背對著他,不讓他看清。酸甜苦辣,他們紛紛嘗過,也抵不過最後如此結局麼?
上官西樓挑眉,眉眼劃過絲戲謔。
似是知道他要做什麼,谷雪把淚水嚥下,乖乖的走回塌邊,一躍坐了上去。
「我知道嘛,很髒。」不等上官西樓說話,她開口。就如多年前,她光著腳踩在地上,他也是這麼說的。
他笑了,那樣燦爛。
一世繁華,他將三千寵愛悉數給了她。她有何委屈?
「告訴過你不要這麼笑了,旁人看見了打你主意怎麼辦?」抱起被子往他面上嗯,她撅嘴笑罵。
好久沒有的感覺了,心底暖流不斷侵襲。
他還是在無奈的笑,一手擋住了被子,一手鉗制住谷雪的下巴,調戲「爺今兒個高興,給爺揉腿。」
「你妹的,老娘作威作福這麼久,還沒給誰揉過腿呢~」動了動下巴,虧著他高興,死到臨頭也能這麼美。
「那就動彈動彈,作威作福久了會生蟲子。」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話總是奇奇怪怪,有不乏靈動。沒有放開鉗制她的下巴,他輕吻她的額頭。
她也不躲,任他落下烙印,嘴巴卻毒蛇。
「你這是強行買賣,還不帶給工資的,老娘才不給你幹。別以為你有些姿色,我就被你迷花了眼。」
「是麼?那逝兒打算要多少銀子,朕看看能否承擔的起。」上官西樓做沉思狀,大手雖放鬆了谷雪的下巴,卻又不老實的繞在了她腰間。
「你這是引誘我,加上勞工費,勉強算你一千萬兩吧。」眨眨眼,谷雪一手拍下愈發不老實的大手。
他們是好久沒在一起了,在威城時,他們去抓魚,她也不曾與他一塌同睡。
「一千萬兩,逝兒比朝歌水天一線的花魁還要貴上許多呢。」上官西樓調笑,兩隻手並進,呵她的癢。
室內一片歡顏笑語,都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
谷雪邊笑邊躲閃著,罵道「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去那裡玩來著。怎麼?野花比不比家花香?」
「逝兒最香。」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吻上她的耳珠,他所有的理智霎那崩潰。
他想她三年,痛苦與思念將他生生折磨得不成樣子。三年後,他又是能夠擁有她了,那些所謂的理智全部拋出九霄雲外。
他的眼裡,心裡只有她。
一個從稚嫩走向成熟的女子,一個將他身心全部緊鎖的女子。她不美,每日裡作弄別人,玩些小把戲,可難得張狂。
她、足矣傾城。
「嗒」髮冠被她摘下,她笑得溫婉。
清香撲面而來,是他獨有的味道。就如第一次,她摘了他的玉冠。
身體的融合,無休止的纏綿,都將塵世隔離在外。他們的心中,只有彼此。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