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拚場上,谷雪彷彿一下子恢復了以前的狂傲,手中的劍挽做花般妖嬈,卻招招狠厲,手下絕不留情。
冷聿嘴角的笑容愈來愈大,以他的判斷,這個女人似乎失了記憶,但是潛在的內力都還在,再也不用懷疑。他思念了六年的女人此時就在他的面前。
她剛才的脾性,大概才是她隱藏的脾性,他一直以為她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絕傲之人,卻也有著小女人的一面。得知此事,冷聿不禁嘴角咧開的更大。
谷雪好笑的看著冷聿,大聲開口「你這變態,被人打還能笑得出來。」
「變態?什麼意思?」冷聿挑眉,眸間的笑意不減一分。
「就是思想不正常,腦子有毛病。」谷雪大聲一笑,既然補充了句「我家夫子告訴我的。」
「我腦子有毛病麼?」迅速欺身過去,冷聿嘴角邪邪的逗弄了下谷雪,卻一碰即逝。再看向谷雪,她果然黑了臉。
「男人,沒人告訴你,女人不可以隨便調戲麼?」她微微啞著嗓音,有一種危險暗潮洶湧。
冷聿不覺,仍是邪笑著。看著谷雪一步緊逼過來,冷聿只是得瑟的來回躲閃。
終於,谷雪上了火氣,一劍刺向冷聿。
場上男人看著這一劍,無害的撇了撇嘴,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豈知,劍尖馬上就到了胸口,谷雪卻猛地收了回去。冷聿眸中欣喜,正要繼續沾點便宜,還沒張口卻被谷雪一腳給踹下了比拚場。
毫無預料的被踹飛,他這當朝讓人聞膽懼怕的四王爺是徹底丟了面子,裡子都丟沒了。
小玉兒大驚,趕忙起身,上前去扶冷聿。
冷聿就著小玉兒站了起來,小玉兒本以為這回爺肯定要大怒了,說不定會生生將這女子杖弊。卻沒料到他一把扔了手裡的折戟「你這人怎麼老喜歡踹人?踹一次還不夠,還踹上癮了。」
他的模樣儼然是個受了欺辱的良家婦女,面上儘是不甘心,一點怒氣都沒有。
這下不光小玉兒驚呆,一旁隨侍也是瞪大了眼。
這人真的是王爺?記憶中王爺從來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人,記得從前有個側妃,身份地位尊崇,卻只是因為一個玩笑,就被降到了小妾。
而面前的女人,竟然敢將王爺一腳踹出比拚場,王爺還那麼和顏悅色,不帶一點怒意?這人究竟是什麼人物?享盡了寵愛?
「你這人,總是想佔便宜,再敢佔我便宜,小心老娘我廢了你命根子!」將手裡的劍一把扔到地上,谷雪悶哼著走下比拚場。
臭男人,三番四次的調戲她,她若是不知道自己會武還好,知道了還會讓他白吃豆腐?
「我哪有佔你便宜?」冷聿委屈的憋著嘴,一瘸一拐的坐到了小玉兒剛才做的地方。
婢女水果也是適時的上了來,冷聿乾脆撥了個葡萄,塞進了嘴裡。
「懶得跟你扯。」盤子中,各式各樣的水果擺著,谷雪上前揪了兩粒葡萄就塞進了嘴裡。
「你那夫子是何人?怎麼說的話也這兒奇怪?」看著谷雪大刺刺的做到另一邊,冷聿往前湊了湊身子。
「不知道,我聽夫子說的。」書上貌似就是這麼說的。
「可是,據我所知,雪兒的夫子早於十三年前就斃逝了,這時估計屍骨都化了。」冷聿挑眉,一種狐疑侵上心頭。
「你知道我夫子是誰?」谷雪也是挑眉,她是亂扯的,這個男人怎麼知道自己夫子是誰?還是說,他知道『她』這個身子的夫子?這個與她原本現代身體有些微像的身體?
「當然,我可是刨地三尺,到寧陽親自找去了。」他笑,就如狡猾的狐狸。她的夫子嘛,其實也不是個什麼有文采的人,平常愛喝些閒酒,教習也不教習些什麼東西,一嘴的之乎者也。而尹逝嘴裡說出的話,絕不可能是在那個夫子嘴裡說出來。
還有件事,他去寧陽刨那夫子的墳墓的時候,發現那墓已經被刨了,至於是誰刨的,他估計除了那個嘉緒帝,沒人敢刨。瀾妃的夫子,地位總是高一層,在寧陽說起來,也是個出了名的夫子,這樣的人,小人家誰敢動?
「寧陽?寧陽在哪?」天曉得,她對這裡一點都不清楚。她是怎麼跑這來的,她都不知道。狗血的穿越。
「寧陽在大興,大興你知道嗎?」
「大興?不知道。」
「嗯,那改日帶你去玩玩。」
「好啊,什麼時候?」要去旅遊?哇塞,還有貼身銀票在,這麼美的事,看來穿越也不錯啊~
「隨時。」慵懶的話穿透耳膜,谷雪一愣,這倆字她彷彿在哪聽過,腦海裡閃過一張照片,漫天的桃花瓣,紛飛如蝶,美的窒息。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心思一下子古怪了起來,腦海裡的圖像,美得那麼不切實際,她幻聽了?
「今日?今日怕是不行,邊疆現在正在吃緊,我這 兩日還要親自去一番。」這戰火一戰就是三年,辛若漓辭去,上官燕遲坐陣,仗依舊是打了起來。
「邊疆在打仗?那你什麼時候去?帶上我吧,我會武功,可以幫你。」她其實只是想去見識下古代的戰場是什麼樣子而已,對於殺人,她沒興趣。
「不行。」誰知,他溫軟的語氣一下子硬了下來,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在旁人詫異的時候,他卻又歎了口氣「邊疆不是遊戲,兵戎相見,血流三里,你看了會嚇著。」
其實,他怕的,只是上官燕遲看見她。他可以寵著她,可以什麼事都隨著她。但是這件事不行。他不會再給一絲一毫的機會讓他們有相見的可能。
「我不怕。」
「我怕。雪兒乖,好好在府裡呆著,你若不喜歡府裡,隨時可以差人帶你出去逛,但是戰場、決不准你去。」
三日後,冷聿領兵十萬,前去支援邊疆大軍。臨走時,他看了眼小玉兒「你在家看好了雪兒,決不准她去邊疆。」
小玉兒一笑而過「爺,妾身知道了。會好好看著她。」
「她現在在哪?」送行人的,沒有那個女人。冷聿蹙著眉頭,他還想再看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