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他的牙齒,她暗提內力將口中的鮮血逼近了他的嘴中。
血腥味很重,她早已不知道了把自己的血喝進嘴裡渡給別人是什麼感受,她只是單純的要他活著,要一個她深愛的男人活著。
小穎,你知道嗎?我在這裡有一個我拿命去珍惜的男人,趙子普再也進不了我的心了。我的心裡只有他,滿滿都是他。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輸了,但我不悔,至死都不。
看著男人喉結的滑動,她癡癡一笑,喝下去了,喝下去了就好。
將手中的碗丟下,她抱著他,緊緊的將他擁在自己的懷裡。
「西樓,你醒了嗎?你醒了就不要睡了,我們逃出去好不好?」她任淚水落在他的發上,在他的發上亂蹭。
男人似乎有了些知覺,狹長的眸子緩緩睜開。迎面就是一陣血腥的味道,濃濃的。有個女人將他摟了住,哽咽著喚著他。
是誰?璇兒麼?他將頭顱抬起,一張哭花了的面龐映入眼簾。
是她!不是璇兒,是尹逝。她哭著卻也笑著,一遍遍的喚著他。
看到他望著她,她摸了摸臉上的淚,卻無奈淚水更是洶湧。
上官西樓望著她,他記得她被老五擄去的時候是一身白衫的,怎麼現在竟成了鮮紅?她受了傷嗎?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他終於定在了她的胳膊上,那上面一個長長的口子,還在溢著血,腳下是一個空了的碗,碗裡面還殘留著鮮紅。
誰的心猛地一沉?霎那湧進無數思緒,再也控制不了?不遠處的桌子上,一把匕首還在桌子邊,上面明晃晃的鮮紅。
他蹙著眉,他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他一心認為的棋子不顧一切的割了腕,只因為她的血能救他的毒。
多傻的女人。
他想要的人沒來這裡,郎旋兒竟還不如這個女人。
「你、怎麼進來的?」半晌,他終於開口。
「殺進來的,我們走吧,逝兒帶你出去。」咬了咬牙,她放開上官西樓,前行幾步將桌子上的匕首握在手裡。
「逝兒,這鎖銬你打不開的。你能進來,便出去,你知道我的謀劃,你就先去幽冥宮,她們宮主答應過我,有難定幫,你帶著人來救我豈不更好?」他笑了,聲音裡儘是寵溺。
「我不走,要走帶你走。」谷雪打定了主意,她怎麼能捨下他?不能!她不能看他在這受罪!
「逝兒乖,我早已吩咐好,老八老九都在府上蓄勢待發,你先走,記得帶著人來,到時候陪我一起衝出這裡。」
「當真?」若老八老九都準備好了,那她便放心了許多。是啊,此仇不報,她就不是谷雪!待她回來,定讓老皇帝償還!
「當真,我在這裡等你。」他只是笑,燦若興華的眸子滿是柔情。終其一生,他都不曾見過有個人這麼待他,璇兒也不能,她很委婉,很聽話,她從來都不會血腥,他喜歡的也是她乾淨。可是此時,他竟然更心痛這個女人的執著,她踩過了多少人的屍體,只為見自己一面?只為用她自己的血救自己?她竟然敢在這抱著自己等死。這樣的觸動,他終於壓制不下。
這個女人在一點一點滲入自己的血液,滲入自己的骨髓,用她最真摯的情感讓他迷失。
「好,那你等我。」她看著他,將懷裡的年叔歸還的扳指戴在手上,轉身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麼的堅毅,他將眸子閉上,他再次騙了她。
密室緊閉的門被她一掌擊的粉碎,她就那樣妖嬈的踏出了門,獄卒與內侍們皆不敢上前一步。
兩日後,幽冥宮谷口,她又是一襲紅衫,面覆銀白色面具。
她不需要言語,幽冥宮便知此人是人。宮門大開,在眾人的迎接中,她掠影般進了宮門。
辛若漓一身白袍,站在眾人中央,見到那身火紅後隨眾人一起行禮。
「恭迎宮主回宮!」聲音響徹整個山谷,來回盤旋。
「若漓,那一萬人訓練的怎麼樣?」大步邁至辛若漓面前,她長袖一揮,將她扶了起來。
「回宮主,那一萬人每日都在魔鬼式訓練,以一敵十,估計不是難事。」辛若漓低頭,她用了現代最狠的方法訓練這些人,估計體能還有武藝皆比以前強了很多。
「魔鬼式訓練?」谷雪皺眉,這個只屬於21世紀的詞,怎麼會在她嘴裡說出來?
「是,就是很殘忍的方式。」辛若漓一愣,她還沒有忘懷以前的日子,隨口就把這幾個字說了出來。
「你可去過巴黎?」試探的問一句,谷雪瞇著眼看她。心中有個猜測,她莫非也是21世紀的人?
辛若漓果然大驚,抬起頭看著她,一種不可思議的光芒在眼中漸漸散發「宮主說的可是巴黎埃菲爾鐵塔?」
「你是21世紀的人?」終於,谷雪驗證了這個問話,怪不得她總覺得她怪怪的。
「宮主也是吧。」既然能說出來,代表她也是。天知道她心中此時是多麼激動,在這個兵荒馬亂,群雄逐鹿,亂世春秋,能遇見一個同樣時代的人,竟然還在她身邊。
她現代一個並不光明的人,死在自己手裡,上天憐憫,她異世可以遇到一個喜歡且願意跟隨的人。
「是。」她很慶幸她能遇到若漓,既然知道了她是誰,她便是十分相信她了。
「宮主此次回來是調遣那一萬人的?出什麼事了?」她這麼急著回來,想必並非是無事閒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