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莫要喝桃花酒。若是可以,碰也不要碰。」他一襲藍衫,不似凡塵之人,站在那裡仿若謫仙。
她不懂,將手中的劍深深插進地上。
『為什麼』酒而已,她怎的就不能喝?
『桃花是你的魂,桃花酒乃是桃花釀成,若喝桃花酒,便是折你的魂,魂體撕裂的痛楚,不是你能承受的。』他沒看她,眸子看著遠方,彷彿在看另一片天堂。
『桃花……我的魂?』
『我這有一顆丹藥,可止你疼痛的藥。』他說著,將一個瓷瓶拋給她。
她伸手接過,拔開瓶塞,聞了聞,一股子香氣竄入鼻尖。好似玫瑰的味道,倒是像極了。
『這是什麼做的?』
『妖嬈暗夜,一種迷惑人心智的花。』他淡淡道。
思緒回轉,谷雪用盡全身力氣攀上上官西樓的身子,顫抖著手想要在懷裡將東西掏出來。
「你要做什麼?」上官西樓將谷雪摟緊懷裡,掩飾去了上官蘭翎疑惑的目光。
「在我……懷裡掏出那個白色瓷瓶。」瓷瓶裡,是嵐煙給的妖嬈暗夜。
「你有心疾?」他疑惑的蹙眉,卻也伸手探進她的衣衫,將瓷瓶拿了出來。
「或許吧。」這算心疾麼?可能也算吧。看著他把瓶塞拔開,把藥丸倒了出來。谷雪拿起藥丸快速塞進了嘴裡。
藥已入喉,冰涼迅速侵襲心底的每一寸地方。
疼痛速減許多,身上的冷汗粘了一身,甚是不舒服。
谷雪撐著身子在他身上離開,公正的坐好。她剛才的動作在別人眼裡足夠過火了,既然不那麼痛了,便忍一忍,待到回府再說。
歌舞已上,平添了很多姿彩。帶頭的是一個女子,湖青色衣裙,髮髻微綰,步搖隨著她的舞步不斷搖動。輕紗拂面,只那一雙眸子,便滿是風情萬種。
可是每一個轉身,每一個眼神,她怎麼都覺得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說,我是不是見過這個女子?怎看著有些面熟?」推了推上官西樓,見他自在的喝著酒,吃著水果,她忍不住剜了他眼。虧她剛才還在因為他的關心高興呢,她這剛好點,他就干自己的去了。
「剛才已是極限,切莫再這樣,父皇還在看。」沒有回答她的話,上官西樓沉了聲音。
谷雪忽然醒悟,這是在皇家大宴上,並非是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上面的老皇帝還在看,將所有收在了眼底。剛才的動作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在做什麼,在別人看來就是上官西樓的側妃不懂規矩,恃寵而驕。
她已經過了界限了,是不好再給他添什麼不好的言論。畢竟他如今已經開始收攏人心了。
收回打量在那女子身上的目光,她安穩的不再言語。
一曲舞畢,只聞老皇帝大笑三聲,說了聲賞。大殿上的群臣無不倒吸了口氣,谷雪趕忙抬頭。殿中央那一襲湖青色衣裙面上的紗巾霎時飄落,臉龐映照在世人眼中。
那絕美的面龐,一顰一笑足夠矣傾國傾城。
竟是煙兒!
剛才跳舞的竟是煙兒!怪不得在府上總是見不到她。原來竟是在宮中,這上殿表演定是上官西樓的意思了,為的是什麼呢?虜獲老皇帝的心?
沒必要啊,完全沒必要捨棄這樣一個如花貌美的人去勾、引已經將近死亡邊緣的人。
罷了,這男人的心思,她怕是難以猜測的,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籌謀。
「呵呵~」殿外傳來一聲尖尖的笑聲,隨後有一個貴婦人摸樣的女子走進了大殿。頭綰飛天髻,身披大紅牡丹袍,雖年華在那臉上刻下了痕跡,卻仍是風韻十足。
這人、何許人也?
那貴婦人走至煙兒身旁,對著皇帝委婉一笑,輕輕福了身子「皇上,這是臣妾的義女,今日獻醜了。璇兒,還不謝恩?」
「奴婢郎氏璇兒見過皇上,謝皇上的賞。」煙兒當即跪下謝恩。
老皇帝暗黑的眼掃過殿下的宸妃,又是看了眼煙兒,終於點頭示意。
郎氏璇兒?谷雪蹙眉,她不是叫煙兒麼?這幅面容,她絕不會認錯人的。
「皇上載德無雙,臣妾也沾皇上個光,璇兒乃是前朝宰相的女兒,臣妾便想認她為義女,讓咱們大興皇朝的人們看看,咱們皇上可是個英明的君主。」
好一張甜嘴!谷雪砸吧了下嘴。這人是皇后麼?外表看是為皇帝著想,內心卻不知是為何。
「宸妃說的極是,那就按愛妃的意思,既然是義女,改日朕便冊封個郡主封號。」老皇帝點了點頭,眸子裡沒有什麼浮動,一直是波瀾不驚。
谷雪看了眼上官西樓,復而又看了眼老皇帝。這兩個人有時候很像,看似無害的面容下,總是你捉摸不透的東西。
大殿上兩個一老一少緩步退了出去,她望著煙兒有些別樣的感覺。煙兒是前朝宰相的遺孤,名喚郎旋兒!一直住在七王府上。
是了,她記得有一日上官西樓在她的流雲小榭,年叔很是著急稟報說是郎姑娘高燒。說的可就是她?沒錯了,可是他身邊的男人跟郎旋兒又是什麼關係?
殿上又是歡騰起來,大臣們與皇子們談笑風生,一時間又是熱鬧起來。
「來,七弟,我敬你跟弟妹。」五王爺上官蘭翎端了酒壺衝著谷雪走了過來,面上滿是笑意的給谷雪與上官西樓滿上酒。
谷雪抿了抿唇,她從未見過上官蘭翎,不知這人心中做和想法。她心裡卻不喜歡這個陰鷙的過於狠辣的男人。或許跟上官西樓比起來,他不如上官西樓心狠。但是她就是莫名的厭煩這個上官蘭翎,不知為什麼。只是打心裡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