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扳指是幽冥宮宮主交給逝兒的,說有求於幽冥宮,自然可拿扳指前去。」身上的溫度漸漸消散,她赤腳踩在地上,全身冰涼。
「逝兒認識陰姬?」上官西樓勾唇,看似無意的走到床榻邊用手撫了撫谷雪宮宴要穿裙衫。
「識得也不識得。」臉上的狠戾無了痕跡,谷雪站在他對面,深深的看他。
「哦?」他笑,卻不含一絲溫度。
「我早說過,逝兒不會做有害你的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垂下眸子,谷雪淡笑。他的寵愛建立在自己不邁過他的底線,而自己卻邁過去了。
「時候不早了,逝兒著裝吧。」他雙手將衣裙遞給她,在她接過的時候,他轉身出了屋子,只留下冰冷的一句話「別忘了我昨晚說過的話。」
是,她不會忘了。
將衣裙仔細的著裝好,蘇媚又給她綰了個簡單卻不失華貴的髮髻。髮簪、步搖,這些個往日她不用的飾物全佩戴完好。
銅鏡中,一個眉目如春,清麗動人的女子緩慢浮現。
她沒有跟煙兒或者錦瑟一般艷麗的面容,不及牡丹富貴。但卻更似懸崖峭壁上的一朵小花,堅韌不拔,無懼所有。
「主子,這一身襯極了你。雖然淡雅,卻足夠攝人心魄。」蘇媚臉上有著笑容,看著銅鏡裡的女子。
谷雪卻沒有什麼表情,剛才的事,讓她失去了觀賞的心。
就這樣罷,不管他怎樣看自己,她終究是願意幫他的。小穎說的很對,她動了心,這一局,她輸了。卻也輸得甘心,甘願被踐踏的滿身傷痕還要去愛。
帝宮,萬丈樓宇。
當上空刺眼的光芒刺過眸眼的時候,谷雪攜著上官西樓已然穿梭在亭台樓榭,畫壁走廊。前方就是金鑾殿,那個光輝耀眼的殿宇,是他以及所有皇子們最嚮往的地方。那極致的位子,只能一個人坐上。
她微微輕笑,與上官西樓對視一眼,好不郎情妾意。
與他一起邁進這金鑾殿,面前萬千光輝。若有一日,能陪他踏進這大殿,親眼看見他坐上那個位子多好。
大殿內已經有了少數人,桌子全部面向金鑾殿中央的甬道。上官西樓排行老七,又是不受寵之人,座位在第三排左側。
而對面依次是老二、老五、老六。她們身側的前兩排則是老三、老八。第四排谷雪斜對面處是老九,他面上與老六交好,倒是坐在老六身側。再往後方則都是些大臣們。
桌上有幾盤水果,一壺酒。
谷雪安穩的坐在上官西樓身側,把頭低低的垂著。
遠遠的,她能感覺到總有一股炙熱的目光望向她,就在對面。是誰呢?終於在屢次被瞄後她猛地抬起頭。
對面,老六正與老九談的開心,不時的飲一口酒。
掃了眼周圍,各人都在干各人的,並無人看她。可是她總覺有個人在看她,看的她有些渾身起毛。
「你亂看什麼呢?」許是見她亂掃著人群,上官西樓溫潤的問道。
「你有沒有看到有人總是看我,我怎麼覺得這麼奇怪呢?」是她多疑心了?不會啊,那目光好讓她不安。
「這些人都是帶著正室來,唯獨我帶了你這個側妃來,別人看你自是正常。你莫要太震驚了,會讓人注意的。」上官西樓剝了個葡萄,曖昧的遞給谷雪。
谷雪接過,放進了嘴裡,知道這是他的障眼法,不再說什麼。
對面,上官歷弘滿心的歉疚。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上官蘭翎對尹逝起了興趣。只因為他描繪的那副畫。那幅畫確實有著一股子魔力,怪只怪他看見了還要貪戀的畫下來。自從剛才七哥與尹逝挽著手進來,他就看見了上官蘭翎怪異的目光一直掃著尹逝,他的眼中明顯的充斥著佔有。心底一寒,上官歷弘雙拳緊緊攥起。
上官蘭翎暗黑的眸子緊縮,老七身邊挽著的那個女人不就是老九畫中的人麼?
那雨中的人讓他想了許久都不曾尋得。聽聞老七正妃病逝,遂帶了側妃來。這想必就是側妃了,只是這女子當真是尹逝麼?尹逝他倒是見過幾面,雖安靜,卻無現在的攝人心魄。
這女子婉約安靜,坐在那裡,不需要言語,就已讓他動心。
不需要多美的女子,只是身旁那氣流,便讓他喜歡。
如此一個足矣傾城的人,若是他的、才好。
上官西樓可真是好福氣,郎旋兒那第一美人在他懷中,如今這個女子竟然也讓他擁著。
心尖湧起一股滔天的怒氣,憑什麼好的都讓他佔 了?
「爺,怎麼了?不舒服嗎?」身邊的女人見上官蘭翎如此,剝了個橘子遞給了他。
上官蘭翎看了他的正妃一眼,眼中冷意十足,嚇得她趕忙噤了聲。
他的正妃,李大將軍的女兒,論地位,家族皆是上好的。這些足夠鞏固他的地位,只是心中卻不甘,他想要那個坐在上官西樓身邊的女子!
眼睛又是掃過她,他猛地灌了口酒。上官西樓,哼,你且看著,我且讓你再逍遙幾日,等到老東西死了,你身邊的美人就會落在我手裡。
嘴角揚起一抹笑,看似友好的將酒杯舉了起來「七弟,怎麼不介紹身邊的人呢?皇兄我可還從未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