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挑眉,眉目裡隱隱有些嗜血的冷。
谷雪不曾將它放在眼底,她早說過,她能幫的,必幫。如今,她可以給他一個諾言。
「我與陰姬……」她輕笑,想要說什麼,卻是鮮紅從口中流出,堵住了她要說的話。抵不住喉間的又一抹甜腥,在唇角溢了出來,滴落在了白色的衣衫上,妖嬈絕艷。
「啊~」一側甬道裡,一聲慘叫陡然響起,那種痛徹骨髓如鼓一般擊在谷雪身上。
那聲音是、雨晴的聲音。
低下頭,任一口鮮紅溢盡,才抬起了頭。
「說。」察覺他無邊的怒氣,她心中更是絞痛。
「王爺可否放了那丫頭,我要看見活著的她,否則尹逝不會說。」那聲尖叫慘絕人寰,她害怕、雨晴已經死了。
「你敢跟本王講條件!」滔天的怒氣,他黑袍猛的揮袖,數枚銀針閃著光,花了她的瞳孔。
「恩~」痛、很痛。
無數的銀針扎進了自己的身體,她只要低下頭,便可看見身上那無數的細小銀針。
他真是惡魔。他怎麼會是人們世人眼中無所事事的王爺?他明明就是一個浮蟄的狼、嗜血、狡詐才是屬於他的詞。
「王爺……何須動怒……這交易,其實……再合適不過。一人換一萬人的安危……其實再合適不過,對麼?」唇瓣被她的牙一遍遍的咬過,傷口邊上已然覆上了一層死去的肉層。
他帶著嗜血的面容狠狠盯著他,彷彿過了很久,他終於抬起手示意內侍們把人帶出來。
不久,一個衣衫凌亂,髮絲遮蓋住臉龐的女子被人抬了出來。一身白袍,外罩金絲滾邊外衫,是雨晴!
她被內侍平放在了她面前,內侍們撩撥開她遮住臉的發,一張慘白的臉當即映照在面前。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毫無生氣的人,心中狠狠又是一痛。她的手腳處滿是鮮紅,鮮紅還在肆虐,侵染著她身上的僅有的幾處白袍。
「她沒死,只不過被本王挑了手腳筋。」他淡淡言道,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她怒吼,眼眶中淚水晃動,只消她一動,淚水便落了滿臉。她失了安穩,失了往常所有的鎮靜。
「她的死活與本王無關,本王只想知道你與陰姬怎樣?」他嗤笑一聲,就連笑聲裡都是陰冷森森。
「呵呵,王爺只要肯救好她,逝兒就告訴王爺。」她手上唯一的籌碼,就是幽冥宮。而他不會逆了她的意思,只因為那一萬大軍若要當十萬用,也不是易事。
果然,他渾身散發出滔天的怒火,卻終究抬了抬手。
「七哥,小心她使詐!若她沒有任何籌碼,豈不是耍了我們!」上官燕遲抬臂擋住內侍,一雙眼死死的盯住谷雪。
「八王爺,尹逝的命在你們手裡,你們還有何懼?」
「哼,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不過就是七哥手中的一個棋子,要殺了你,本王一下就可了結你的命,你以為你真有很大的作用嗎?你還敢跟我們講條件!」
「七爺,八爺,各位都稍安勿躁。我們都無法確定陰姬會幫我們,既然尹夫人可以,我們不如一試。你們幾個帶這丫頭去治療,你們幾個,解下尹夫人的束縛。」
「顧青!」上官燕遲猛的回頭。
「八爺,我們無法確定陰姬的思想,尹夫人若是可以相幫,我們便等於多了九萬大軍,這仗,我們勝算可大不少。」顧青,大理寺卿。
谷雪從未注意過這個從開始就不言一語的人,此時一聽名字卻有些微楞。傳言大理寺卿顧青公正嚴明,思想嚴謹,從不聽名於別人,竟也是他的人。
她似乎贏了一局,救了雨晴。百轉千回,她卻也徹徹底底輸了這局。她自認為不傻,卻還是淺猜了人心,比如上官西樓。
刑架上繩子被接了開,她一個趨咧倒了下來,狠狠的摔至地上。
雨晴被兩名內侍抬了出去,她手腕間肉與皮已然分不清,血腥味漂浮到了嘴邊,勾起一抹笑,抬手往自己的衣襟內掏去。
「小心她使詐!」上官燕遲驚道。
只一瞬,她腹部一熱,低頭看去,刀子沒過腹部,插進了她的身體。離自己不遠處,上官西樓放出刀子的手還未收回。
是他放的刀……
呵呵…… 心已然痛的無法言語,她不理,任血水沖破身體,肆虐般外流。在衣襟中掏出一枚碧綠的扳指,舉在半空「王爺,逝兒只是要給你這個。」
碧綠的扳指上染滿鮮紅,上官西樓沉著的臉上終於有了絲別的表情。
「年叔,你拿著這扳指,幽冥宮宮主陰姬自不會駁了你的面子。」她氣喘吁吁,含笑將手中的扳指遞給他。
上官西樓抬手接過,眸子掃了眼她。
年叔不說話,只是臉上的憤怒斂了很多。屋子中很靜。靜的她喘氣的聲音都聽得到。
「你認識陰姬?」許久,就在她伏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時候,他開了口。
「王爺,逝兒只能幫你這麼多。」代表著身份的扳指,她將它給他。幽冥宮怎麼會不聽她的話?眸子好沉,她笑著將眸子閉上。她想休息一下,她想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