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暈闕,好想不曾聽到過這個消息。
小蘭看著肥肥難過的樣子,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忐忑的站在門口,一會看看屋子裡的肥肥,一會看看屋子外面的陸震。如此悲痛的兩個人,她真不知道要安慰誰。
陸震坐了一會,環視了整個屋子,屋子裡,到處都是靈兒的畫像,有俏皮的,慵懶的,也有嫵媚的。這是肥肥畫的,靈兒走了之後,她學會了畫畫,憑著想像,把靈兒的各個姿態都畫了。儘管畫的線條略顯稚嫩,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情懷在裡面,讓人感覺很是溫馨。陸震一副一副觀賞著,他驚歎著肥肥對靈兒的那種情感,沒有感情,怎麼可能畫出如此生動的畫呢。
她,可能也非常心碎吧,陸震看著房間裡久久沒有出來的肥肥,他覺得自己特地跑過來帶給她如此大的一個噩耗,是不是太不盡人意了。
「肥肥,你還好吧?」陸震站在房間門口,有些內疚的問道。
肥肥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眼,望了眼陸震,「好?沒有了靈兒,我能好嗎?」
「對不起,我不該如此直接的告訴你的!」
「說與不說,我最終也會知道,靈兒,我的靈兒……」肥肥歎息著,她把和肥肥小時候唯一照過的一張照片給陸震,「看吧,那個時候的她,可愛吧?」
陸震接過照片,看著照片上穿得破爛卻猶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秀的靈兒,站在肥肥身邊,笑的好靦腆,好幸福。
「你知道嗎?她是我在垃圾箱便,見到的嬰兒,那時候,她應該剛出生,因為肚臍處,還有紗布包著,那是一年冬天,天很冷,很冷,那時候,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小乞丐……」
二十年前的一天早上,湖海市,冬天,天非常冷,天空飄著細細的雪花……
大清早,天色剛亮,晨霧都還沒有完全散去,地面上,儘是細細的冰霧。天非常寒冷,很多小商小販還沒有擺東西出來。小乞丐穿著單薄又破爛的衣服,端著一個缺了一個角的小瓷碗。渾身都透著一股臭味,從有記憶開始,她就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洗過澡,也或者是,她從來都沒有洗過澡。污垢佈滿了她的肌膚,她卻不以為意。走在寒風中,她不停的打著哆嗦,有多久沒有吃飯了,從昨天早上吧,昨天早上還是一個老伯給了她一個小饅頭,她填了填肚子。
今天,她好餓,好冷啊。餓壞了的小乞丐沿著街道,尋找著人們丟棄的食物和一些能取暖的東西,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翻過一個又一個的垃圾桶。垃圾桶裡是昨天被她翻過幾遍的地方,什麼都沒有。肚子餓得咕咕叫,放眼整個城市,都還處於朦朧的狀態,路上連別人丟棄的饅頭都沒有。
「大叔,給點吧,給點吧!」小乞丐端著破爛的碗,可憐兮兮的看著包子店的大叔,把一個個白花花的饅頭撿到籃子裡兜售。
「滾開滾開,大清早的,晦氣!」
「大叔,我真的好餓,給我一個饅頭吧!」小乞丐流著清涕,乞求的看著大叔。瞳孔中有著讓人不忍拒絕的哀愁。
大叔輕歎一聲,拿了一個昨天剩下的過夜饅頭給小乞丐。小乞丐千恩萬謝謝過大叔,才拿著饅頭一邊走一邊吃,一邊四處尋找著一些能換錢的破爛。
忽然,一聲微弱的嬰兒啼哭傳來,小乞丐四處張望著,這麼大清早的,誰抱著孩子來鍛煉嗎?看了一下沒有看到,小乞丐又開始沿街乞討,順便撿破爛。朝前走,嬰兒的啼哭就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詭異。因為嬰兒的聲音裡,透著嘶啞,她是哭了多久了?誰家父母這麼帶孩子的?小乞丐不由得有些同情這個未曾謀面的嬰兒。
正在她四處張望的當口,小乞丐忽然看到文殊院門口的右側的垃圾桶邊,似乎有個白色的包裹,還在不停的動彈,那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小乞丐飛快的跑了過去,卻發現這個白色的床褥裹著的,居然是個孩子,孩子已經凍得滿臉青紫了,可能是哭太久,聲音都嘶啞了。小乞丐連忙把寶寶抱起來,寶寶看到有人來了,雖然是個髒兮兮的人,她也不哭了,她瞪著圓圓的眼睛,奇怪的看著小乞丐。
「寶寶,寶寶,你是誰家的孩子啊?」小乞丐逗著寶寶,寶寶只是四處張望著,焦距偶爾會在小乞丐臉上停留。又馬上閃開。「這誰這麼狠心,把孩子仍在這裡啊!都要凍死了!真過分!」小乞丐喃喃道,抱著寶寶不停的輕輕搖晃。
寶寶不一會,又開始哭了起來,可能是剛才哭太久,她此時的聲音就像蚊子一樣哼哼的。
「沒想到你也跟我一樣的命,我也連父母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我都是一個乞討的奶奶養大的,奶奶去世了,我只能一個人乞討了。現在,我是把你送到哪裡去呢?」小乞丐抱著寶寶,不知道要去哪裡。
時間慢慢過去,街道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小乞丐抱著孩子,逢人就告訴她這是她撿到的孩子,希望好心的過路人幫幫忙,幫寶寶找親人。過路的人就像躲避蛇蠍猛獸一樣,看到小乞丐都繞道走。一上午過去,寶寶已經睡了,而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小寶寶找親人的。
小乞丐沒轍,只好抱著寶寶去文殊院,希望文殊院的人能把寶寶抱走,她也可以快點去乞討。走到文殊院門口,門口的守門僧並不讓小乞丐進去,因為小乞丐一身奇臭無比的味道,讓人作嘔。
「大師,這個孩子是在你們門口撿到的,你們就養了吧!」小乞丐乞求到。
「走開走開,你自己撿了你自己養吧,我們文殊院又不是慈善機構,幹嘛養這些野孩子啊!」守門僧厭煩的道。
「那怎麼辦啊?我這麼養得起她?」小乞丐看著襁褓的寶寶,不知道要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