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
回到醫院,靈兒趴在窗戶上看熟睡的肥肥。熟睡中的肥肥緊緊的皺著眉頭,靈兒發現,她的眼角,似乎還有淚痕。她哭了,她肯定很傷心,自己這麼傷她的心,唉。去換好無菌室的衣服,靈兒才走進肥肥的病房。肥肥的腫消退了很多。臉色也變得好起來了。靈兒輕輕的握著肥肥的手,軟軟的,一如小時候,肥肥牽著她的小手在田地裡跑。
「肥肥,肥肥,你醒醒,我找到工作啦,找到工作啦!」靈兒在肥肥耳邊輕輕的說道,肥肥的眼睫毛動了動,她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欣喜的靈兒。
「我找到工作了,是在陸氏集團給總經理做保鏢!月薪5千美金。還配房,配車。肥肥,我可以認認真真上班了,你可以在家好好的養病。肥肥,你別生靈兒的氣好嗎?」靈兒用肥肥的手輕輕的摩擦著自己的臉,肥肥眼裡閃過一絲動容。可是僅僅是一閃而逝,隨即又被冷冷的眼神替代。
她不想說話,她的心很痛,很痛。靈兒用她的身子,換取了她的性命。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算是種諷刺。被掏空心的感覺,可能就像她現在這樣吧,很空洞,很空白。她已經找不到什麼話去唾罵靈兒了。因為那顆腎已經在她身上了。她能把腎挖出來拒絕嗎?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靈兒無辜卻愧疚的眼神。是的,靈兒是無辜的,因為她是為了救她而別無選擇。應該感到愧疚的,是她自己吧,她憑什麼要生病?憑什麼不早早死去呢。
想到這一切,肥肥落淚了。此刻的她,真的好像是一無所有。沒有了驕傲,沒有了自尊,甚至,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她想,放棄治療。
「肥肥,你怎麼了?你不開心嗎?你說話呀,你別嚇我好不好,肥肥?」看到肥肥的眼神從自責到愧疚,再到空洞,她好怕,她不知道肥肥要怎麼樣。
肥肥的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好像真的累了,很累很累的,累得想要睡著,不再醒來。所以,她暈了過去。「肥肥,肥肥,肥肥?醫生,醫生、、、、、、、」
醫生匆匆趕過來,看到又暈過去的肥肥,查看了她各項指標,還好,只是傷心過度,虛驚一場。醫生看著靈兒,不悅的說道,「你明知道她是病人,為什麼要惹她生氣?小姑娘,我告訴你哦,不能讓她傷心哦,這剛做完手術,危險期還沒過呢,不可以再節外生枝的。」
「是,我知道醫生!」
送走醫生,靈兒又坐在肥肥床前,看著肥肥毫無血色的臉龐,她又擔心又難過。
「肥肥,你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人。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不在乎我以後會怎樣,但是現在,我只想盡我的能力救你。你活著,我便開心了。我承認,我那天跟他出去了。我問他借了20萬,我會還給他的。從此以後,靈兒就陪著肥肥一個人,好不好?」靈兒對著昏迷不醒的肥肥說道,她不停的用肥肥的手摩擦著自己的臉蛋,因為肥肥說過,她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撫摸靈兒的臉蛋。這樣,應該可以減輕她心中的怒氣吧。
「肥肥,你不可以生靈兒的氣,靈兒除了你,其他什麼都不重要。所以,如果沒有你,靈兒早就死了。既然你不允許我死掉,我也不允許你死掉。肥肥,你走了,靈兒也會更隨你而去的。肥肥,你醒過來吧,我求求你了。」
肥肥睫毛動了動,她轉過頭,看到靈兒那副恐慌的樣子,輕輕的抽開自己的手,剛才醫生走開,她就醒了,聽到靈兒的話讓她很難受,也很自責,如果自己不生病,靈兒不需要為了她去賣身。而今,自己卻如此的責怪她,看著靈兒一副努力討好自己的樣子,肥肥哭了。
「肥肥,不要生靈兒的氣了好不好?」靈兒眼巴巴的看著肥肥,好可憐的樣子,她真的可以為了肥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顧。
「靈兒,我想聽你唱畫心!」
「好!」靈兒站起來,望著肥肥,眼睛儘是自責愧疚。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一場夢
愛如生命般莫測
、、、、、、、
兩人就那麼望著,望著,肥肥哭了,靈兒也哭了。
「傻靈兒,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啊,上天為什麼要派我這麼個瘟神懲罰你呢?」肥肥哭道。
「我上輩子肯定是個男人,然後我又負了你,所以上天就懲罰我啦。不過,靈兒覺得這不是懲罰,我喜歡這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肥肥,原諒我好嗎?我無所謂別人這麼看我,可是不能忍受你如此傷心難過,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去酒吧領舞了,我真的在也不做傻事了。」靈兒望著肥肥,乞求肥肥能原諒她。肥肥只是轉過頭,不停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