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尚古感喟,問世間情為何物?目空一切、狂狷難測的龐艾德會一日比一日更加不喜歡露面,和清媛多少有點關係。
「真這麼想?」他好心地提醒她別抹減自己的真情。
她點點頭,淡然的表情不像假裝,「我一直這麼想。」龐艾德太過出色,若愛上了他,恐怕窮其一生都愛他不夠,那會太苦,她不願嘗試,更何況身體的缺陷也令她卻步。
「龐艾德要是聽到了,一定很失望。」他忠心為好朋友感到難過。但是,難過歸難過,此刻有美女相伴,他可是半點都沒有難過的樣子。
喝了口熱咖啡,阮清媛很快恢復笑顏,「他不會有興趣知道我說的話。」
「那當然。」段尚古同意了,「你對他總是貶多於褒。」
沒有女人抗拒得了龐艾德,然而阮清媛卻一直拒他於千里之外。
「不談他了,談談你吧!」愛情惹塵埃,為免傷身,還是轉個話題。
「我?」他露出十分假意的樣子,「最近大走霉運。」
「怎麼了?」她對這位亦友亦兄的知己很關心,若不是段尚古當年帶來龐艾德,現在的她,恐怕早就成為墓碑下的一縷輕骨。
「唉,段家最近慘遭兩國政府蹂躪。」段尚古覷她一眼,哀怨地歎了口氣,「聯邦調查局和俄羅斯執政者同時看中我們三兄弟的人頭,爭相一睹我們的風采,」他喚住經過的空姐,「對不起,給我一杯白葡萄酒好嗎?」
回頭對阮清媛笑了笑,「唉,就因為如此,害我們最近有點忙。」他一心二用,用張俊美的笑臉要得美酒,隨即又委屈地對女伴大訴苦衷,企圖博得憐憫。
一陣鎖眉,阮清媛果然擔心了,「為什麼惹來這麼大的麻煩?」權勢與金錢令人眼紅,想分一杯羹者果然不少。
段尚古一個慚愧的無辜表情,聲音變小了,「我們狂妄、囂張、明目張膽。」
何止!講的太客氣了,那分明叫目中無人!
阮清媛歎一口氣,「五年前我已勸過你們該收斂鋒芒,可是你們一點都不聽我的勸。」她記憶猶新,當時一派紳士風範的段尚古微笑著說他自己很溫和,一點鋒芒都沒有,何來收斂之說?
而那位已在醫界大放異彩的仁兄龐艾德則冷冷地支持他們說沒必要,在他的字典沒有收斂兩字。
「清媛,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豺狼似地笑了。
纖細的小手轉動咖啡杯,眼睫微垂,「我關心你們大家。」
「好博愛。」段尚古挖苦著讚歎。「哦,對了,你中午要吃點什麼?這是池瀟的地盤,要吃什麼都可以,不要客氣,儘管說,要不要試試道地的鵝肝魚子醬?或者是想嘗嘗鮮美的生魚片?要是你想吃牛肉麵當然也可以,熬煮一鍋精燉牛肉也不是不可能……」
這人又在為弟弟亂開支票了,機體正在飛行,他還真當這是中日法綜合大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