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重複。做檔子事也是一樣,也是他媽的重複。
最後的一刻,我叫了起來。我叫的很無恥。
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麼也要學女人一樣控制不住地叫?我叫的聲音很難聽。而以前,我總是咬著牙齒,不吭一聲。
我想:我是在很自私地體驗著身體的內部的顫慄……男人都這樣。
現在,我在心裡問自己:我和王紅,我們現在的感覺和第一次又有什麼區別呢? 沒有區別嗎?
我記得的,那次。
那次我和王紅在辦公室裡研究大樓效果圖的時候我就乘機下手了,我在桌子下面抓著了王紅的手。
王紅的手好軟。
王紅輕聲道,宋局,你……你喜歡我的手嗎?你要是喜歡,那我就把自己的手送給你好了!
是的,她說她送給我——她的手,實際上呢就是說她願意和我那樣。後來,她一笑,笑的十分誘惑,她用更加輕的聲音說,宋,我們去……
去外邊吧!
那次她把「局長」兩字省略了,哈哈哈……這什麼意思啊?
當時我一聽就明白了,她叫我宋實際上就是喜歡我啊,她的心一定在說,宋,我願意和你做那個啊!我喜歡你!
那天,我興高采烈地上了王紅的尊貴的賓利車。
王紅一邊開車一邊就和老子調皮地說她已經提前訂好海濱路的一家賓館了。我想,如此看來,她早就預備好了,這個狡猾的女人啊。
那天,她開著車和我說話。
她似乎在故意地說廢話。但是我不說話。
王紅就問我,喂,我的車技還可以吧。
是的,她的車技確實可以的,她做那個一定也是很可以的!他媽的。
啊,她的賓利一路疾馳著!就像一部黑白電影似的,電影裡放著我們的曖昧的畫面……
我看著自己的過去,媽的我的身體感到了熟悉那個膨脹!
電影在進行——
我們走進那家賓館的大門,有門童過來拉門。
那門童顯得禮貌過分地下腰,表示了職業性的慇勤,門童對我們視而不見。
然後就是我們一本正經地乘電梯。
我們兩人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四目相對,哎!我們默默無語來著。
我們心裡都知道,我們要做生意了!
電影的畫面轉到室內。
啊,那王紅定的房間是在高層,最高層。
電梯上升的時候,我的那裡已經有了必要的反應了……
是的,毋庸置疑,室內的我們必然要在床上翻雲覆雨,尋歡作樂……
媽的上床容易下床難啊,我終於幫王紅實現了她的目標,她拿下了區文化藝術大樓的建設權。
電影轉到她在和我簽署合約的情景……
我們簽好字,站起來,對視一笑,互相握手。
電視台記者,日報記者圍著我們拍攝……
卡嚓卡嚓卡嚓,是閃光燈閃爍的聲音。
我們繼續做那個。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我們如此熱愛互相佔領和被佔領的遊戲,媽的我們在遊戲中燃燒著彼此的世俗的激情。
後來,世俗的激情逐漸消褪……我們更多地想著我們之間實際上就是一個無恥的交易。
我們的無恥的交易是在白天。
青天白日之下。
太陽就在窗口張望我們。
午後吧,是一天之中最暖的時刻,落地窗簾遮擋了光線!
有一次我們站著進行那個的時候,我還透過窗戶看了下面……媽的,下面很小,車很小,人更小,路上車水馬龍,一個交警正有板有眼地利用肢體語言指揮交通。
紅燈停,綠燈行……
事畢,通常就是王紅補狀,描口紅,塗眉毛,這個過程很平靜,我們雙方無話可說,我心裡知道這是交易啊。我們無數次地想到交易這個詞。
交易結束後我們就走出房門,我注意到王紅左肩膀上背著的是一支精緻的羊皮坤包。
我們再次走進電梯,電梯無聲墜落……
隨即,罪惡感就像一團一團在茅坑裡蠕動的蛆蟲一樣爬滿了老子的心頭。
我想吐了!
我對王紅說,王斌如願以償了!
王紅一愣,輕聲說……你看出來了!
我鄙夷地說你以為我傻啊?
不!你很聰明!王紅說。
我們站在賓館的門口說著話,突然,一道黑影向我撲來……
我被車撞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預告:好人宋江的生活就要開始了……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