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怎麼說的？
喔，叫作「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那劉洋、李雲麗之死，媽的，確實對老子震動很大啊，在白天，老子因為忙——
因為忙於搞腐敗，呵呵……我就沒有閒工夫想到他們這兩個死鬼，但是在夜裡，我總是會想到他們。
他們確實死得很冤，很慘，很悲哀啊，大概他們在陰間十分憤懣，十分壓抑，故此他們相約好，就走到老子的夢裡來騷擾老子了。媽的夢裡還好對付，畢竟是夢，現在呢，他們變本加厲，他們不滿足於走到老子的夢裡來嚇唬老子，他們在老子清醒無比時，也要在老子的眼前恣意地晃著！
他們做出鬼魅的猙獰樣子來，其表情看起來很悲憤，很恐怖，尤其是那個李雲麗，媽的，她曾經對我可是情意綿綿的，情有獨鍾的，而且我們之間，幾乎就是親密的「主僕」關係啊，我們甚至還發生了那麼多次複雜的、曖昧的、快樂的關係，哎，我怎麼忍心下手害她？
她向我飄過來了，開始責問我，宋，你有沒有良心？！有沒有？你說！說啊！
我乾咳了一下，想解釋幾句的，可是我說不出話來了，媽的，我這是怎麼了？
我大吃一驚，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喉嚨竟然發不出聲音來了。
我這是怎麼了？
我在心裡問自己。
我注意到那劉洋的腦袋是癟的，靠，我知道他的腦袋為什麼癟啊？他是被一輛工程車迎面撞死的，哎，他看起來更慘，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形了，可他也向老子衝過來，說老子玩了她的女人李梅，說他做鬼也不放過老子！他媽的！
他伸出慘白的手要抓老子，我驚恐地大叫著，掙扎著，儘管我發不出聲音來，但是我還是想通過叫聲驅趕他們……
啊！啊！啊！
我一邊高聲尖叫，一邊手舞足蹈，竭盡全力，我要驅趕眼前的鬼魅，如此，睡夢中的甄芸就被我推醒了！
她坐起來狐疑地看著我的舉動，我不好意思地說，我做夢了？
甄芸輕聲問我，做噩夢？
我點點頭。
甄芸就把我摟著，溫柔地說，我在你身邊呢。
我感激地說姐啊，你……你真好。此刻我說的是心裡話，說著，我居然滿眼是淚！我嘩嘩嘩嘩地流著眼淚。
後悔的淚——是嗎？
我心道，還好，臥室內是關著燈的，要不然，老子流淚就會被甄芸發現了，我閉上眼睛，在甄芸的懷裡絕望地等著天亮。
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不知道，我醒來時，陽光燦爛，甄芸已經不在身邊了，客廳裡有一張甄芸給我的便條，她說她去上班了，她很忙，尤其是最近，下午三點還要帶一個代表團去外地考察，時間一周。
我猛不丁地想到王紅的事情就趕緊掏出手機給王紅打電話，我心想，王紅現在為那筆款項的事情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我畢竟受了她的500萬的好處啊，老子該幫她還是要幫她的，而且我也充分地意識到王紅是一個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女人，她看起來貌美如花，本質上心如蛇蠍！老子實際上有點怕她呢！
媽的，這是怎麼了，王紅關機呢，我想這傢伙一定在夢中，媽的，她還在睡啊，昨夜裡她和誰廝混在一起？是那個胖子朱書記嗎朱剛嗎？！我想著，心裡居然有點醋意呢！
甄芸走之前，居然還做了早飯，她寫的條子告訴我，廚房裡有熱豆漿和油條，油條就是超市買的，放在微波爐裡轉了一下就好的那種。
我喝了一晚豆漿吃了一根油條。
吃完後我就給自己的司機打電話，叫他速來接我。司機似乎也在夢中，我沒好氣地說，你快來吧。說完，我看了一下時間，喔，很早呢，才早上5點半，媽的，難道甄芸早上4點多就出發了嗎？她要那麼早去上班為什麼？
難道是早起的鳥兒捉蟲多？可話要說回來，早起的蟲兒被鳥吃啊！
我無厘頭地想著，腦袋裡暈暈乎乎的。我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急躁地等著自己的司機把車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