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室內除了顧冰早晨去她的瑜伽館之前,她刻意灑的香水的殘跡味道之外,就是我的心裡正在湧動的恥辱的味道。
恥辱也是有味道的。恥辱的味道就像是從泉眼裡噴出來的。
(我心底的那個泉眼,媽的正汩汩地向上噴湧著恥辱呢……)
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個」來的快?「快」可不是我的特徵啊,何況那方面快——對一個男人來說不是恥辱又是什麼呢?
而在此之前,我可不是這樣的,我的慢有時都表現的讓顧冰受不了,我和甄芸在一起時——哪一次不是足夠的時間長!他媽的……
可問題還是來了……
當我和趙小小在一起時,我們做那個時,我快了。我快——而我就不快樂了。因為快就是失敗啊!我感到匪夷所思!
趙小小輕輕地推開了我。
靠,她的動作充分地說明了什麼呢?說明她的身體十分懊惱。媽的我更沒面子了,我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傷害——
而這個莫大的傷害是我自己給自己的,不是趙小小給我的,這個傷害幾乎要摧毀我的作為一個男人的基本的自信心了!
趙小小見我眼神裡有一種迷惘,那迷惘像一層霧靄覆蓋了我,她就感覺到了我的心裡的不快,她一邊穿自己的衣服,一邊淡淡地對我說,宋,你別在意啊,你大概……是累了。累了就這樣。
我想說這是安慰老子的屁話,假話!
我再次抱住趙小小。我心裡是想再來一次證明自己。媽的我是男人,男人愛面子啊!
趙小小堅決地推開了我,她嚴肅地指出——
宋,我們不要再做錯事了好不好?你看我,我們女人的身體不都是一樣的嗎?你幹嘛要那麼貪心不足蛇吞象呢?你看你,是不是做多了才這樣的……
趙小小繼續說我的「快的原因」。剛才她說我累。現在又說我「做多了」。
做多了對身體不好啊。趙小小繼續強調。
我突然抱住趙小小了,我把頭埋伏在趙小小的胸前。她的胸前很溫暖很溫暖的……
這時候應該是中午12點多一點,我尚未吃飯,媽的也不覺得餓,我的身體感到了室內的溫度在悄悄地上升,我看見臥室的窗簾是拉著的,但是室外一定很灼熱,南方城市的冬天都這樣。
我把頭埋伏在趙小小的胸前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我遽然睡著了……
夢中,我覺得自己在一個什麼洞穴裡,這個洞穴很溫暖,很隱蔽——
很隱蔽就是很安全,隱蔽也是溫暖的。
洞穴裡存放了足夠我享用的全世界最好的美食,美食之外還有酒,酒是好酒,什麼我喜歡的五糧液啊,茅台啊,藍色經典啊,也有洋酒,馬爹利什麼的,總而言之,那些全是我喜歡的酒。
洞穴很安全。洞穴外在下大雪,白茫茫的大雪,雪地裡是狼,白狼,白狼不是狼就是叫白狼,是狼的皮毛上都是積雪,白狼很多,足足幾十條呢,它們盤旋著,叫囂著,猖狂極了,那些窮凶極惡的狼到底想幹嘛,還用說,是想吃老子呢!
那些狼在尋在我,它們的目標鎖定了我。我知道狼就在洞穴之外等著我出現呢,我對自己說,媽的我就是不出來,我的洞裡多好啊,有吃有喝的,我他媽的又不傻……
我嘴巴裡嘟嘟噥噥的,我繼續往趙小小的懷裡拱著……
這時候我的手機劇烈地響了起來,喔,我醒了。我看見趙小小慈祥的、很母性的目光在看我。
我接了電話,電話是李雲麗打來的,她問我在哪?
我張口就說我在開會呢。
李雲麗說開會啊?現在是中午12點半,你說在開會?你謊話都不會說了,喂,宋局,你不會是在幹什麼好事吧……
我很生氣,說李雲麗你在說什麼呢,有什麼事情你快說。
李雲麗說了一句話沒把我嚇死。李雲麗的話是:我擺平劉洋了,劉洋永遠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什麼啊?你說什麼?我急了,叫道。我突然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就聽李雲麗低低地說道,宋局啊,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那樣的,劉洋……劉洋死了。就在剛才吃中午飯的時候,他被卡車撞死了!
我沉默地把電話放下了……我知道劉洋的死是由於李雲麗把事情辦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