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好船票後我就隨著擁擠的人流上了輪渡。那票價是一元,來回嘛就是2元,加上到了對岸後老子再坐5元的摩托車去那個狗屁的大學幫顧小姐聽課,一天下來交通費就是7元。我很無聊地簡單算了一下帳。
不算不行啊,同志們,那長腿美女許紅天天就在記著我的帳呢,除了房租、早飯錢,也就是手指頭大小的油條錢,還有電費、水費等一切的開支都要和老子平攤的,許紅笑瞇瞇地告訴我這個大學生走向社會的最基本的現實,即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沒有白吃的飯!
許紅說的對,我當然沒有什麼想不通的。也不應該去想。何況她是強子的女朋友。
我對許紅同樣是笑瞇瞇地。
我爽快地說好的啊好的啊。
彼時,我手插在褲兜裡看著泛黃的海水,想著心思……突然,我心裡很納悶的,靠,這海水為何不是蔚藍色啊?
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我一個自小長大一直就在內陸生活的北方佬從來沒有見到大海,自然對大海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說到原因,無非是陸地上的河流帶著滾滾的泥流或者沙塵流入大海,導致入口處的海水渾濁泛黃。
輪渡終於開動了,我欣喜地發現自己居然很喜歡這個坐船的感覺,飄飄悠悠的,很好玩嘛,尤其是海風吹拂的時候,我的頭髮就舞動起來,我知道自己的樣子用很時尚的形容就是——帥呆了,酷斃了。
哎,沒辦法,人要是長的帥有的時候也是麻煩,我一上船就發現有很多女人在偷看我了,當然啦,看我的幾個女的長的都很一般,個子也非常矮小,不值得我回眸一笑,暗送秋波,有的居然還是挑著擔子上船的,一看就是哪個漁村來的漁女,擔子實際上就是一個很大的魚簍,魚簍裡是剛打上來的新鮮的海魚,那些海魚活蹦亂跳的,散發著銀色的光芒。我忍不住還問了那漁女,什麼魚啊?那女的沒有聽懂我的普通話,向我友好地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聽懂。我問了幾遍,靠,她還是同樣地搖頭,微笑。我就不再問了。
輪渡上開始傳來一首非常好聽的音樂,那是一首在當時而言很煽情很憂鬱的歌,搞得老子目光裡都充滿了綿綿的情意!
那歌就是《哭砂》:
你是我最苦澀的等待,讓我歡喜又害怕未來,你最愛說你是一顆塵埃,偶爾會惡作劇的飄進我眼裡,寧願我哭泣,不讓我愛你,你就真的象塵埃消失在風裡,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擇,為何你從不放棄漂泊,海對你是那麼難分難捨,你總是帶回滿口袋的砂給我,難得來看我,卻又離開我,讓那手中洩落的砂象淚水流,風吹來的砂落在悲傷的眼裡,誰都看出我在等你,風吹來的砂堆積在心裡,是誰也擦不去的痕跡,風吹來的砂穿過所有的記憶,誰都知道我在想你,風吹來的砂冥冥在哭泣,難道早就預言了分離……
我正聽得入迷,含情脈脈呢,有人客氣地問我,眼鏡要哇?
我驚惶地抬頭,靠,一個傢伙脖子上掛著一個展覽館一樣的架子,每一個格子裡都放著各種各樣的墨鏡;那傢伙奇瘦,小眼睛賊亮,他客氣地問我,眼鏡要哇?
我搖搖頭。接下來的三個月,在我代顧小姐聽課的日子裡,我一到輪渡上都會見到他,因為三個月裡天天見到他,我幾乎都快把他當成親人了,可他見到我之後,還是眼鏡要哇、眼鏡要哇地叫著。
他很禮貌,也很堅強,聽課的最後一天我終於不好意思地買了他的一副眼鏡。
眼鏡要哇?一個女的聲音。
妖嬈風騷的顧小姐猶如天降神兵一樣微笑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老子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