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秦瑟仰頭便是躺在床上。
說是床,到不如說是一堆破草堆起來的一個垛子,上面又鋪了一個破草墊子,夏天躺在上面會感覺燥熱,冬天便是刺骨的寒冷。
腦中忽然浮現出秦家大宅中那奢侈的裝飾。
上好的綢緞、檀木雕刻的桌椅、床榻……
「那些,本就不是屬於他們的!總有一天,我會毀了那些!」
奢侈的一切,他不喜歡,但是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落入別人的手中,即便是毀了,也不會便宜他們!
公儀萱剛剛打了一碗水想給秦瑟,卻是聽到他吐出這樣一句話,微微搖了搖頭,緩步走了進去。
「瑟兒,喝點水吧。」
秦瑟接過公儀萱手中的碗,那碗已經破了兩個口,勉強還能用。
秦瑟仰起頭,一飲而盡。
「娘親,不如我們,離開逆脈一族吧。」
外面的世界,他從未見過,但這不是他嚮往的,他不過是想,去外面尋寫心法與功法,最好的修煉就是從兒時開始,他不想,耽誤一分一秒!
公儀萱剛剛接過秦瑟手中的碗,聽了他的話,手卻是突然一滑,一聲脆響,那本就壞的幾乎不能用的碗,瞬間化為粉碎。
公儀萱的手,也被割破了一個口子。
急忙轉過身去,不想讓秦瑟發現她流出的血,匆匆跑了出去。
「娘親!」
秦瑟急忙追了出去,若是他沒看錯,公儀萱的手指被割破了,流血了,可是為什麼那一瞬間,他看到的血是綠色的?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公儀萱口中吐出一口氣,吹在破了的手指上,那個口子,瞬間消失。
「怎麼了瑟兒?」
公儀萱轉過頭,彷彿一次都未曾發生,「娘親剛剛手滑了,打碎了最後一個碗……」
然而秦瑟卻不是來聽她說這些的,抓起公儀萱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臉上是他這個年齡,不該出現的神情。
「怎麼消失了?」
「什麼?」
公儀萱心中一顫,他看到了?
「娘親,你明知故問。」
秦瑟抬起頭,雙眼看著公儀萱,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娘親是一個普通女子。
「瑟兒,你在說什麼?」
公儀萱避開秦瑟詢問的目光,甩開他的手,「你身上的傷口還佔有泥土,快去洗洗吧。」
話落,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秦瑟站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動一步,難道真的是他眼花了麼?
不會的,絕對不會!
猛然轉身跑進屋子中,秦瑟的雙手伸向地上打碎的那些碎瓷片。
「果然……」
拿著一片沾有幾絲綠色液體,或者說是公儀萱的血的碎瓷片,秦瑟緊緊握住,鋒利的邊將他的手掌劃破,他卻是絲毫沒有在意,腦中只是在想著,為何公儀萱,從未對他說過什麼?
他早就該想到的,娘親額間的蝴蝶最近變得大了一點,而且夜間還會隱隱泛起紅光。
她那一雙紫色的眼眸,也是那麼不尋常。曾經有一次,他看到過裡面流轉的波光,自己卻是沒有。
只是,他為何從未懷疑?
他的娘親,到底是什麼人呢?如今看來,定不是平凡之人了,否則也不會和自己的父親在一起。
想起自己的父親,秦瑟便是滿身熱血,他嚮往的,只是成為向父親一樣的強者!站在世界的巔峰,俯視一切!
「瑟兒,對不起。」
不知何時,公儀萱已經回到房中,看著秦瑟手中緊握著的碎瓷片,也明白自己的血剛剛沾染到了上面,已經不能不承認了。
走到秦瑟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將那已經嵌入他手掌的瓷片拔出扔在地上,看著那滿是鮮血的手,公儀萱眼中滿是心疼的目光。抓著他的手,公儀萱將自己的手掌貼了上去。
慢慢的秦瑟感覺不到疼痛、有些瘙癢,最後便是完全沒有感覺了。
公儀萱將自己的手拿開,秦瑟看到,自己原本被割得很深的傷口,此刻已經完全癒合,一絲痕跡都沒有。
「娘親,沒有修魂境界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吧?你到底有多強?」
看來自己的猜測並不假,修魂境界在修真界中已經算是高手了,而自己的母親,到底又是何等的強者?
秦瑟看著公儀萱的目光,滿是迷茫。
她可以隱忍這麼久,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不對自己說,想必是不想為自己增添煩惱。
「瑟兒,你怪娘親麼?」
公儀萱的眼中,流轉著哀傷,這是她久久不曾流露出的情緒,如今,卻是這麼明顯!
「不怪,我知道,娘親這麼做,定有您的苦衷!」
「好孩子!」
將秦瑟擁入懷中,公儀萱淚如雨下。
「卿風,你看到了嗎?我們的瑟兒雖然只有五歲,但是已經是個懂事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