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留下——」南宮墨吼道,將伸手能碰的東西悉數砸到他身上。
南宮爵眉頭嚴肅的擰起,只是沉默的轉身離開。
「爵……」青芷擔心的喚道,卻被他用力的揮開,他的腦袋微微仰起,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媽媽,「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我再也不碰鋼琴了。」
他生氣的轉身跑開,沈文放就站在外面,嚴肅的臉龐上染著笑意,「爵,哥哥身子不好,你來代替哥哥好不好。」
「不行。」青芷急忙開口,語氣透露出著急,「爸爸,你一開始答應過我和晨平,只要一個就夠了。」
一個就夠了——
南宮墨聽了,身子頓時僵硬如石,漆黑的雙眸看著媽媽緊護住弟弟的背影,頓時失了焦距。
「外公,我真的不行嗎?」他嗓音尖銳的問,一雙手緊握成拳,壓抑著心頭的氣憤。
他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沈文放那雙銳利的雙眼聽到南宮墨的聲音柔和了下來,一閃而逝,嚴肅的目光定在他蒼白的臉上,說:「弟弟比你適合。」
適合?
像產品一樣嗎?優劣淘汰……
當天晚上,南宮墨不見了,沈文放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脾氣。隔日凌晨,才在不遠處的一條河裡找到,河面的水清澈見底,南宮墨就靜靜的躺在裡面,仰望藍天,面帶微笑,腰側用繩子綁著,緊緊的綁在一塊大石上。
南宮爵什麼都沒看到,青芷在第一時間就將他的眼睛蒙住,不管他如何掙脫,如何用力。
青芷的眼淚漱漱而下,滴落在南宮爵頸項,他停止了掙扎,靜靜的站著,等著,一雙眼睛努力的張著,雖然什麼都看不到。
他知道,哥哥沒了……
回到家裡,他出奇的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耳邊只聽見媽媽和外公爭論的聲音,具體說了什麼,他聽不懂。
他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眼睛抬了抬,就見外公的雙手探了過來,掐入了自己的脖子,用力的。
他痛苦的擰著眉,沒掙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看著外公,沈文放最後徒然的鬆開了手。
青芷哭著抱住他,帶著他離開了。
回來後,他知道爸爸媽媽領著一個男人來過家裡,然後他睡了一個很長的覺。
七歲的時候,他們開始不斷的換地方,他問媽媽怎麼回事,媽媽說,有人要搶走她最富貴的。
後來,南宮爵才知道,他才是媽媽最富貴的。
最後,他答應了外公的要求,跟外公走了。
那是他經歷的最艱苦的一段日子,在一個完全封閉式的空間,裡面有同他一樣大的孩子,每天沒日沒夜的訓練,每一次訓練結束大腦裡唯一能想就是將飯碗裡的飯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這樣就可以從別人那裡將飯搶過來,這樣就不會餓肚子。
他記得,只有在各方面成為最優秀時他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夏夏,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八歲。」南宮爵抿著的唇角突然彎起,他轉動尾戒說:「與我一起的人都死了,出來時他說,小墨做不到的,你要代他做到……我接受了一年多的心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