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池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股更濃重的血腥味傳進鼻翼。南瑾琛生性就厭惡污穢俗物,看著眼前的一切,更是不悅。
其中是滿滿的一池鮮血,紅的似火,灼人眼目。一片赤紅之中突兀的漂浮著一枚玉扳指,南瑾琛不用細看,他緩緩脫下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件白色裡衣,轉身往池中跳了下去,就如同跳下漩渦一樣,毫不猶豫。
身入血池,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席卷而上。南瑾琛心中一股熱力想要沖破身軀,他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體內的熱力,一股腦往池底游去。
池水越往下越粘稠,似乎想一張蜘蛛網,想要將人緊緊困在此處,永不得脫身。腳尖探到了池底,這並不大的池子卻異常的深。南瑾琛在池底站穩之後,一步一步走到鳳玨身邊。
雖然是有些吃力,但是步伐卻一直堅定,從未閃過猶豫。
鳳玨安靜的躺在一池血水中,面容安詳,原本就艷紅的長裙被血水浸泡,更顯出一種妖嬈之極的美來。
他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抱在自己懷中,雙手緊緊箍住她。怕是弄疼她,他的動作輕柔而緩慢。
抱住她往上游去,不時的低下頭看看懷中的人,只是一眼,內心就獲得了足夠的滿足。一抹淺淺的微笑爬上了他的臉龐。
費勁力氣出了血池,深深吐了口氣,兩人渾身已經濕漉漉,還不停的有血水滴下來。南瑾琛把鳳玨放在一邊,讓她的頭輕輕靠在一塊石頭旁。
脫去她的衣衫,換下了她濕透的長裙,將自己的白色錦服給她穿上了。錦服有些寬大,罩著鳳玨顯得十分不合理。
她並未蘇醒,沉沉的陷入了人昏睡之中。休息片刻,南瑾琛開始給鳳玨療傷。
鳳玨原本就有毒在身,如今又陷入了地層血水之中,毒水深入骨髓,若是再不能繼續擰醫治,恐怕鳳玨就要永遠昏睡下去,不得蘇醒。
南瑾琛將鳳玨盤腿坐好,自己則雙手運功,一股內力在掌心中運集,伸出手掌輕輕一推,內力便灌進了鳳玨體內。不一會兒,鳳玨冰涼的身體終於回了些溫度。
待內力傳完之後,南瑾琛拿出一把小刀在鳳玨的手腕上割出了一條小口子,口子開得極細,卻夠深,順著開口,一些黑血流了出來。
這樣的逼毒法對南瑾琛來說原本不成問題,但是不知為何,那股血水似乎滲入了體內,讓他氣息紊亂,不能自制起來。
黑血從鳳玨體內一點點流出來,蒼白的臉龐更是淨如紙張。終於,傷口處流出了一些赤紅色,南瑾琛食指中指並上鳳玨的手腕,一把摁住了她的傷口。溫熱的氣力封住了血脈,止住了那道傷口。
暫時看來,鳳玨只要一些時日的修養,便能從昏睡中蘇醒來。
玉折扇的扇面已燃燒殆盡,火光也越發的暗淡下去,一切似乎又要陷入黑暗之中。
南瑾琛脫去自己被血水沾滿的上衣,丟在一旁。他借著最後一點光亮,開始環顧地層的構造。
那些骷髏頭在若有若無的光亮之下透露出陰森森的邪氣來,血池中的氣味更是撲鼻而來。環顧一周後並無其他發現,流沙壁上除了那些骷髏頭就再無其他之物了,連草尖都不曾看到。
右腳突然踩上了一截斷骨,斷骨更似會移動一般,直直飛向了一旁的流沙壁。受到撞擊的流沙壁便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流沙紛紛落了下來。
南瑾琛輕聲哼了一句,抱起鳳玨就沖進了最前方的流沙之中。隨著流沙壁的崩塌,那些鑲在上方的骷髏頭也掉了下來,一顆顆的滾落在南瑾琛腳下。
深海蛟龍,嗜血三萬。
玉折扇的光亮終於暗了下去,南瑾琛握緊玉柄,將它插入血池的龍頭上,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搖晃的流沙壁一瞬間又停了下來。
地層中一下子便亮了起來,地下的骷髏頭發出了亮光,一盞盞長明燈深藏在顱內。這光亮的及時,卻也足以刺傷雙目。
一切不過都在南瑾琛的意料之內,那玉柄插入了龍頭,龍頭出現了一條裂縫,嘴裡的血珠子也再沒流出血水。
接著,一聲猛獸般的怒號響了起來,那顆龍頭雙目變成了亮燦燦的金色。頭頂的裂縫也順勢裂的更大,稍一用力,便碎成了細小的石塊。
龍頭掉了下來,沉入了血池裡。而龍頭空缺的地方,卻是一根燦白如雪,沒有半點瑕疵的骨頭。
南瑾琛抱著鳳玨,低頭在她耳旁呢喃道:“小玨,你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