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玨一個人在客棧外遊蕩了許久,滿目黃沙更是讓她心裡愈加不安。右手隱隱傳來一陣痛感,看來手上的毒已經順著血脈蔓延至了全身,攤開手掌,她看見自己的手掌中有一粒赤紅色的點。
倘若不及時醫治,恐怕鳳玨這隻手怕是真要廢了。腦海中卻一直糾纏著不斷的思緒,怎麼也剪不斷。她眼前閃過那個男子的容貌,當下就是一驚,不知何時,已是如此念懷。
南瑾琛站在樹上,不遠處就是那女子單薄的身影,他心裡竟有些怕了,不敢就這樣走上前去見她,至於怕什麼,他又說不出來。只想就這樣站在遠處看著她,也算是一種滿足。
他知道他們之間隔著不只千萬條溝壑,他越想跨越她確是越躲避。什麼時候堂堂的易泠宮琛公子也會有這樣的兒女情長,南瑾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們這樣,也算是兒女情長嗎?
鳳玨走了一段時日,額頭上已經溢出了滴滴細汗,右手早就失去了直覺,她抬頭看天邊那日頭已經漸漸落了下去,投射出一道道閃耀的光圈,把自己的身影拉得老長。
終是體力不支,鳳玨往後倒去,眼前似是一片漆黑,只留下一個朦朧的身影突然的出現。
馬昂目不轉睛的看著四娘,彷彿下一刻面前那個嬌媚無比的女子就要消失了一般,心中還是有股怒火不得排遣,一旦想起剛剛自己面前的那個畫面,馬昂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
「大當家的怎麼如此看著四娘。」嘴上雖說是略帶著微微不滿,但是目光中卻並不躲閃,反而流轉出更加迷人的色彩。
「四娘要什麼,儘管提出來,馬某一定滿足。」撇去心中那些煩惱,馬昂表現出只有君子才有的那風度。
「大當家的果然言而有信,可是這次四娘想要的,恐怕大當家的不一定捨得拿出來呢。」說罷,四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什麼?四娘怕是不信我馬某的為人了。」四娘的話讓馬昂多了一份疑慮,更多的也是一種想要探尋的興趣。
「那麼四娘就與大當家說了,今兒個四娘也不圖大當家其他的家當,不如大當家的就將幫主之位讓與四娘如何?」此話一出,著實讓馬昂大吃一驚,神色也有些變了。
別的東西都好說,可是這堂堂幫主之位若是只因一場自己興趣使然的比試而失了的話,怕是愧對了已是九泉之下的老幫主,而且要是這事真若是應允了話,幫中一定會出現混亂,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馬昂細細思索一番,語氣有些為難的說道:「四娘,這事恐怕不好辦。」
「這麼說來,大當家的是不願意了?」一句大當家的喊得讓人酥骨,但卻透露出一絲嘲諷,似是有些看不起馬昂。
馬昂被四娘這話一頂,面上也有些掛不住,幸好屋內就他們二人,否則馬昂在幫中恐怕是要失了威信。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這幫中上下不好交代。」馬昂頗感無奈的說道。
「這個大當家不必擔心,四娘若是能從大當家這裡結果幫主之位,也定能服眾。」四娘料感馬昂的顧慮,自信滿滿的回道。
「容我再想幾日。」馬昂並不能下定決心將幫主之位讓出,誠如他所說,自己並不是那種貪戀權貴之人,只是幫中大業未成,拱手讓給一個相識三年但仍對她一無所知的神秘女子,這樣的做法定會在幫中掀起波瀾。
「大當家的也不必著急作出決定,四娘有時間可以等。」四娘拿起酒壺,在面前的兩隻瓷碗中倒滿了酒,手腕輕輕一轉,一隻瓷碗便移到了馬昂面前,「一杯薄酒,四娘先干為盡。」
芊芊玉手拿起瓷杯,仰頭便喝了下去。馬昂懷有心事,顯得有些悶悶不樂,接過四娘遞來的瓷碗,眼睛死死的盯著碗中散發醇香的酒,猶豫許久,當下便是飲了下去。
臨走之前,馬昂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那臥在椅子上的四娘,她一個人在悠閒的獨酌,那樣銷魂的側面,也難怪自個那些年前的一眼,便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