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剛升起,落紗伸了個懶腰就起床了,這一夜雖是有些驚險,但入睡之後卻是睡得十分香甜,她剛走出門外,卻感覺氣氛有些不大正常。
原本對她的到來熱情招待的壽村村民都似變了個樣,私下裡都開始對她指指點點,落紗剛想湊過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這些人又好像有了某種默契般,一哄而散。落紗越想越疑慮頓生,可是又不好當面去問,只好暫時作罷。
可是沒過多久,落紗就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走到壽村充當祭祀台的一個大圓地上,落紗瞧見大圓地上豎起了兩根碗狀粗大小的木桿子。上面綁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卻是那吳大哥和吳大嫂。
壽村的人大多積聚在地下,本來有些吵鬧的場面在落紗來了之後,漸漸靜了下來。落紗知道這些人定是將自己已吳大哥,吳大嫂當做是一路人了,她走到一人跟前,笑瞇瞇的說道:「這位大哥,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那人急忙搖頭,結巴道:「姑娘,我也不知道你還是問別人吧。」說完,立刻想走。
可是落紗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還是一臉笑瞇瞇的模樣,一下就拉住那男子的衣衫,「這位大哥,做人首先要講求的就是誠信,你若是不坦誠於我,小女子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男子還未反應過來,落紗眼急手快的扒開自己的衣領,沖人多的地方就扯開嗓子吼道:「耍流氓啊,非禮啊。」剛叫出一聲,那人就慌張的將落紗拉走了,「姑娘,你何必要如此陷害我?」
落紗被他拖進了一條小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是你對我不誠實在先,小女子這樣做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人歎了口氣,小心的朝四周環顧了一圈,這才對落紗說道:「姑娘,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過不了多久,你也就知道了這事了。」
「既然小女子要知道了,何至於如此掩飾,難道其中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落紗順水推舟的接道。
「這事是由村裡的長老親口說的,那還有假。昨個夜裡,聽說這捕魚的竟然趁著張德光喝醉酒的時候,將其家中大小值錢的東西全部偷了去,這還不算什麼,我聽人說,這夫婦倆竟然想在我們壽村的神廟裡殺人。」
壽村的神廟落紗是見過的,來到壽村的第一天張德義就帶著她去了。那神廟不過是一間建造的有些奇怪的破屋子罷了,落紗當初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這裡的人對那間神廟卻是可敬的很。帶著這種信仰,壽村的人事決不允許任何人作出對神廟大不敬的事情,何況這件事是殺人。
「殺的是誰?」
「張德義。」
那人說完這些便不願在多說了,生怕將自己牽扯進去,急忙忙的走了。落紗一人站在小巷中,仔細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突然有了一點眉頭。
她快步走出小巷,哪知還未走幾步,便被一大堆人圍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落紗厲聲問道。
「長老有話,還請落紗姑娘走一趟。」
落紗心知此去可能凶多吉少,一面向後慢慢退去,一面在腦袋裡想辦法。可惜,這個時候,她根本分身乏術,這群人也顧不上什麼禮數,硬生生的將落紗帶走了,什麼長老有話不過都是一個體面的借口,落紗直接被人丟在了陰冷潮濕的地牢裡。
再說那吳大哥夫婦倆,兩人受過酷刑已是氣息奄奄。吳大哥不停的柔聲安慰身邊的娘子,看到她蒼白的臉龐,再想到昨晚她所受到的羞辱,吳大哥的心裡就像有人在拿匕首一遍遍的穿插。可是他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如此絕望,他告訴已說不出話的吳大嫂,再堅持一會兒,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可是這種堅持並沒有多久,那十二位長老走上台去,身後跟著的就是張德光張德義兄弟倆,張德義右臂上纏起來厚厚的紗布,一點紅色的血漬滲了出來。
這齣戲張德義已是策劃了許久,從同勾結道上的人上了玉公子同落紗所做的遊船,企圖在船上將兩人生擒,可惜這招並不成功,張德義又策劃了那出所為的盜賊打劫,他原本是並不牽扯其他人進來,不過,那玉公子還未現身,為了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務,張德義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給吳大哥夫婦倆判定的罪是,偷盜他人財物,殺人未遂,更重要的一條是是玷污神廟。這三條加起來,足以奪取吳大哥夫婦倆的姓名。
沒有人去追究這件事到底有沒有蹊蹺,是否真實,所有的人都抱了一個只等看好戲的態度。吳大嫂已是昏了過去,吳大哥再無力氣去申冤,叫喚,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陰謀,命該如此,只是心裡還是有所希冀的,獨子吳倨終是逃了出去,沒有落到這群歹人的手上。
行刑的時候,張德義吩咐下去,要保持警惕,他不過是想以此舉將玉公子引出來。幾名漢子在兩根木桿子下面堆起了一把柴火,然後將火折子丟了進去,沒過多久,大火就開始熊熊燃燒。火勢很大,吳大哥吳大嫂禁不住痛苦的喊道,那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張德光看著火光開始沖天,一點一點吞噬了兩人的身影,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自責,這不過是兩個可憐無辜的人,卻要背負這樣的痛苦。
火光慢慢熄滅了,可是玉公子卻依然沒有現身。張德義有些氣惱,將手邊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他獨自一人去了地牢。
落紗在地牢裡無聊到數起牆邊的螞蟻來了,張德義看見樂得清閒的落紗,調笑道:「落紗姑娘似乎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落紗抬眼,然後繼續低下頭數起螞蟻來,「小人來不知有何貴幹?」
「落紗姑娘嘴上可不饒人。」
「和你這種人小女子還怕浪費了口舌。」
張德義不在意的開了牢門,走到落紗跟前,蹲下來看她數螞蟻。
落紗拍拍手站起來,不客氣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停頓了一下,「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張德義早知會有這樣的結果,並不驚訝,反而笑了笑,「落紗姑娘,我來不是同你爭口舌之快的,恐怕不出幾日,那玉公子可能便會同你相會了。」
落紗一聽玉公子,心裡便失了些分寸,卻深知這張德義的奸詐,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好啊,正好小女子想看看玉公子是如何為民除害的。」
張德義甩甩袖子走出了地牢,臨行前不忘向守衛的命令嚴加看管,並且在四周又安排了許多武功高強的高手潛伏。
落紗知道憑玉公子的本事,並不容易被人傷到,可是自己現在成了人質,如若玉公子只身前來,定會拖累他,思來想去,落紗怨恨起自己的不懂事,只會個人製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