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駛出澤也城,此時正值冬季,出了城天氣變開始惡劣起來。漫天大雪不斷飄了下來,一切都被籠罩在這場不知何時才能停下來的大雪之中。
鳳玨掀開車簾向外望去,映入眼裡的除了漫無邊際的白色就別無他物了,冷風直直刮來。
「這場雪來的似乎晚了點。」南瑾琛撐著腦袋,漫不經心的說道。
「可琛公子看似一點都不在乎。」鳳玨放下車簾,車內正點著一爐熏香,淡淡的傳入鼻翼。
「如何?」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駕車的人是賀家大宅的一名家丁,名叫五群。赤衛本想跟著前來,無奈大婚才剛過,綵衣哭鬧著不讓走,這才無奈的答應下來在澤也城呆上一段時日再前來同二人相會。
五群下了馬車,走到車簾外說道:「公子,小姐,這雪實在太大了,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大山,恐怕還未過山,都快被寒氣給凍著了。」
鳳玨沉聲道:「附近有無村落?」
五群答道:「離這兩三里地有個小村,今晚不如就在那休整片刻,等雪小了,再走路也不遲。」
鳳玨轉頭望向南瑾琛,「公子有何高見?」
南瑾琛笑了笑,「一切依鳳玨。」
走過那兩三里地,果真便出現了一個小村落,村子的構造十分奇特,所有的房子都成圓環狀排列,一層一層壘高起來,從上方看,好似一個漏斗。中間有塊巨大的圓形空地,用鐵柵欄圍了起來。
村子裡沒有什麼人,顯得十分冷清,看著對面有個穿著蓑衣的老人走來,五群連忙把馬停下,向老人走去。
「老人家,我家公子同小姐是外地的客商,本想今日過山去,可是雪太大了,恐怕不得行,您看,這村子裡有沒有什麼客棧?」
「小伙子,我們村子可從未有過客棧,你家主子若是不嫌棄,不如到老朽家中一住。」
五群連聲謝過,回到馬車上,對鳳玨,南瑾琛將事情說了遍。
「鳳玨倒是沒有意見,就是不知道琛公子住不住的了?」鳳玨輕輕瞄過一眼南瑾琛。
「老人家一番心意,本公子又何必拒絕呢。」
說罷,兩人裹緊衣服下了馬車,跟著這位老人來到他家。
一路上,所見到的人不過都是些老幼婦孺,成年男子並未看到,鳳玨暗自有些奇怪,想想,卻又明白了許多。倒是五群在一旁忍不住說開了。
「老人家,怎麼都沒見過這村子裡的男子呢?」
「呵呵,今兒來各位可是碰了巧了。我們這個村子叫獸村,自古以來就是以獵殺野獸為生,每年的臘月初五村裡的成年男子都要出村狩獵,然後用最好的獵物作為祭品,獻給天神。」
哼,祭品,又是祭品。鳳玨只覺得一陣好笑。
說話間,老人的家便到了,這是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雖是有些簡陋,但使人倍感溫暖,頓消寒意。
「老婆子,有客人來了。」老人脫下身上的蓑衣,沖屋內喊道。
「來了來了,」一位老媽媽從裡屋走了出來,剛想責怪著老頭子出去這麼晚才歸來,不料看見鳳玨和南瑾琛站在一旁,立馬走上前去,「好標緻的姑娘和公子哥啊。」
鳳玨被老媽媽一把握住手,感到有些不大自在,又不好推開來,只得陪著笑,「多謝老人家謬讚了,鳳玨只不過是普通女子,這位南瑾琛琛公子才是人中俊傑。」
說罷,將南瑾琛輕輕抓過來,推到老媽媽身邊。
老媽媽這麼一看,更是不得了,衝著南瑾琛轉了幾圈,這才不住的感慨道:「老頭子,我活這麼大歲數了,還從未見過這麼美的人。」
老人咳嗽幾聲,示意失了禮節,對著南瑾琛賠罪道:「公子不要在意,我家這老婆子粗野的很,失了禮數。」
南瑾琛一臉燦爛的擺擺手,「哪裡,今日打擾兩位,還請多多擔待些。」
老人趕緊招呼老婆婆生火做飯,為客人接風洗塵。屋內有個火爐子,火光散了出來,剛從外帶來的寒意也漸漸的退了下去。
這老人名叫張德光,世代住在獸村,家裡還有一子張廣,今日臘月十五,正好同其他人一道出去打獵去,三日後才歸來。
張德光給鳳玨,南瑾琛斟上酒,慢慢說道:「我們獸村每年狩獵完了之後都會有個格鬥會,依次來選出最好的祭品。」
「格鬥會?」鳳玨看著南瑾琛盯著眼前的酒遲遲不下手,覺得有些好笑,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嗯,是啊,可這格鬥會跟別處的可不大一樣,是野獸之間格鬥,而非人。」
「哦,這倒有些意思。」南瑾琛也不管鳳玨看他,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你們進村看見我們村子的構造了吧,那中間的一大塊圓地就是格鬥場,捕來的獵物都會被關在牢籠裡,舉行祭祀大典的時候會被放出來,代表天神選出他要的祭品。」
「如同蠱?」鳳玨說道。
「相似,但並不盡然。」張德光又給自己斟上一杯酒,慢慢說道。
一罈子女兒紅喝過之後,眾人已是有些疲憊。鳳玨走到窗口,依然是漫天大雪飄灑下來,遠處朦朧一片,分不清何為天,何為地。
怕是走不了了,鳳玨如此想到。
果然,到了第二日,依舊是個暴雪天,這雪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老人家,看來又得麻煩你幾日了。」鳳玨說道。
「公子,小姐不嫌棄就行,這大雪天實在難走路。」
「看來是停不下來了呢。」鳳玨伸手接過一片雪花,純白晶瑩,留在掌心內卻許久都未化。
「老人家,不知道這獸村有沒有好玩的?」南瑾琛突然冒出一句。
「好玩的?」張德光費力的想了想,猶豫道,「我們村子離城較遠,要說好玩的可是很少,可是有些有意思的地方,不知公子小姐可有興趣。」
「是嗎?」鳳玨也不禁有了好奇。
「老朽這就給二位帶路,前去一看。」
三人穿好蓑衣,一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