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濺,郝強如一個秤砣落入水中,「咕嘟咕嘟」地直往潭底沉下。
有的人如果遇到特別強烈的刺激,會昏迷,甚至假死。郝強突然受到強烈的灼熱的衝擊,接著又承受了重重的一擊,他的身體無法承受,於是產生了保護性休克,只不過休克的程度嚴重了些,進入了假死狀態。
郝強的呼吸暫時停止,心臟也暫時停止了搏動。沒有一點醫學臨床經驗(俺也不懂醫,瞎掰的,別見笑!)的蛤蟆幾個,哪裡鑒別的出?只能誤判郝強死亡。
其實,蛤蟆幾個將郝強抬上車,又是解綁又是捆綁的,在某種程度上等於是在實施搶救,疏通了郝強的血脈,活泛了郝強的脈絡。就在蛤蟆在郝強身上捆綁好石頭之時,郝強已出現輕微的呼吸,心臟已恢復微弱的搏動。只是蛤蟆幾個心慌意亂,更沒想到郝強會復活,沒有注意到罷了。
而後,郝強恢復了清醒的神智,微微睜開眼的他發現自己被放到倒在車子的後排上,雙手被扭在背後與一塊手頭綁在一起,很快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想到自己已經被折磨的精疲力盡,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醒轉,只怕又要受一番非人的折磨,反正都是死,何必多受罪呢?郝強於是強忍胃部的灼熱與脹痛,閉目裝死。
也是郝強命不該絕,就在被蛤蟆他們拋入「棺材潭」的瞬間,出於求生的本能,在落水之前,郝強用力地猛吸了一口氣。
慌裡慌張的蛤蟆和毒蛇倒是沒有發覺,可膽小的蜈蚣的感覺卻非常靈敏,他發現了異常,只是不敢吭聲而已。
落入水中的郝強不甘心就這麼悄悄地死去,他的心中還燃燒著旺盛的怒火,此仇不報,死不瞑目!
郝強從小就在莽江游泳耍戲,練就了一身好水性,潛水的功夫也十分了得。他沒有作一點無用的掙扎,任自己真的像一具屍體那樣沉入水底。
也只是分把鍾時間,郝強的腳便接觸到潭底的淤泥。由於蛤蟆他們準備的不充分,繩索不夠,因而沒捆住郝強的腳,這讓郝強暗自慶幸不已。
腰背後綁著一塊石頭,想游上水面那是不可能的事,再說也會讓蛤蟆他們發現。郝強打算在水下快速潛行,只要能走到河對岸,自己就有活的希望!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潭底淤泥濃厚,水草叢生,郝強行走起來,淤泥深陷,水草纏身,還沒走幾步,原先憋的那口氣就差不多耗完了。
郝強急了。一急心就亂,慌亂中喝了幾口冰涼的河水。他於是陷入了溺水者的本能的掙扎。雙手拚命朝外拉扯。可是,蛤蟆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一樣,結實的繩索捆綁的非常牢固,哪裡拉得斷?!
眼看郝強就要命歸黃泉,與無數的女人的屍骨做伴。但是,奇異的怪事在郝強體內發生了。
被郝強吞入肚中的「雞蛋」——小圓球。彷彿不想與郝強一起湮滅在潭底,「雞蛋」釋放出一股能量,那古怪的能力從胃中強行竄入郝強的腹下丹田處,然後上竄到心窩下的脘下穴。而後急分為兩股,直上郝強的兩乳,又從兩乳急竄到郝強的兩條手臂,直逼勞宮穴。郝強頓時覺得自己的手,一下充滿了力量。
「卡!」深水中響起沉悶的繩索斷裂聲。捆綁在郝強身上手上的繩索,瞬間斷成幾截!
繩索斷開,神智本來有些昏糊的郝強,霎那間清醒。情急之中的他來不及細想,自己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更顧不上蛤蟆他們會不會發現。雙腳猛蹬,雙手頻劃,拚命朝水面上衝去。
「嘩!——」郝強濕漉漉的頭,粘掛著無數串晶亮的水珠躍出水面。頭突地冒出水面的郝強,迫不及待、不管死活地張開嘴,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粗氣。然後才暢一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機警地四下張望。
蛤蟆三個是第一次殺人,早已嚇得驚慌失措,將郝強扔下水,便神色慌張地爬上車逃之夭夭。
郝強看到潭邊四下無人,蛤蟆他們也不見了蹤影。他提起的心又放回到肚子裡去。可是,他還是不敢大意,不敢游回工地邊的公路。而是折身反轉,像條泥鰍一樣朝河對岸滑溜而去。游到岸邊,手腳並用地爬上岸,「嗖」地鑽進岸坎上的一丘包谷林中。
包谷林邊是一條與莽江平行的小道, 在包谷地裡郝強靜觀了一會,確定沒有異常。才躍過小道,躺在小道旁的一小塊凹地中休息。
今天的遇險,給了郝強沉重的打擊和沉痛的教訓。躺在草地上的他想了很多。年紀不大的他自認為感悟到一條真理。這個世界一切都憑實力說話。只有有實力才能成為強勢,才能活得好。有錢的擁有的是錢力,有權的擁有的是權利,如果自己的家是個大富人家,或者自己出身於官家,那個梳著大背頭的傢伙,敢輕易地對自己下手嗎?假如自己的拳頭再硬一點,自己還會被象死狗一樣扔進河中嗎?
思緒如脫韁的駿馬在原野中奔馳的郝強。心中充滿了悔恨、憤怒、淒涼,無奈······但他畢竟是一個剛強的少年,灰暗的心裡轉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高昂的鬥志:你們三個狗雜種!等著吧!總有一天要你們跪在老子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