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語噥送到醫院,做完一系列檢查,確定胎兒無恙之後,寧君皓懸著的心才算徹底落地。
站在病房門口,他看到躺在床上已經疲憊睡著的花語噥,內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當初在接到電話聽說她摔下樓梯的時候,他確實緊張了一把,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能多陪陪她。那一刻他才發現,原來儘管自己不斷的告誡自己她現在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可一旦她真的有事,他竟然會如此的牽掛擔憂。
將病房的房門輕輕帶上,他冷著臉出了醫院,回家去。
進到家門,他便看到管家張嫂領著一眾傭人都站在門口,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
面無表情的走進客廳,他往沙發上一座,張嫂便立刻上前來詢問道:「少爺,太太她沒事吧?」
寧君皓微微抬眼,用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看著她,繼而冷笑道:「你覺得呢?」
張嫂從來沒見過寧君皓用這副表情看著自己,她頓時心中一緊,一臉惶恐道:「太太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寧君皓只微微冷哼了一聲,然後看向站在張嫂身後的一個女傭問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太太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那女傭被寧君皓一點名,嚇了一跳,立刻彎腰恭敬的答道:「我……我也不清楚,好……好像是樓梯上有油漬,太太下樓的時候不小心踩到,滑到了……」
「樓梯上怎麼會有油漬?衛生是誰負責的?」寧君皓聽了那女傭的回答,一臉憤怒的吼道。
「少爺,樓梯上的衛生是我負責的,可是我早上起來便已經打掃得乾乾淨淨了,不可能會有油漬啊。而且,樓梯上從來就沒有過油漬……」那個負責樓梯衛生的女傭立刻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臉問心無愧的答道。
寧君皓此時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其實他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家裡的衛生向來是乾乾淨淨,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問題,為什麼偏偏這時候發生這麼件事情呢?再者,樓梯上怎麼可能會無端端出現油漬?除非是有人故意為之。
想到這裡,他俊美頓時一擰,看向面前的張嫂道:「你是管家,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是你在打理,你覺得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嫂聽到寧君皓在問自己意見,原本因為擔心而有些神遊的她頓時面色一緊,很快便反應過來道:「少爺,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給我點時間,我會查清楚的。」
她的話音剛落,那個負責樓梯衛生的女傭便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聲道:「對了,當初不是管家上樓叫少奶奶下來的麼?那會子我們所有人都在樓下做事,管家上樓的時候沒有發現樓梯上的油漬嗎?」
她的話剛說完,寧君皓的臉色登時一變,一雙冷靜的眸子如同利劍一般便射向面前的張嫂,驚得她慌忙底下頭來,不敢與之對視。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到底是在寧府工作多年的老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答道:「我上樓的時候沒有看到油漬,否則一定會叫人清理乾淨的。」
那女傭聞言,一臉若有所思的道:「那就奇怪了,管家上去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那會子我們都在樓下工作,沒人上樓去啊,為什麼會憑空多出一堆油漬來呢?」
她的話間接的將矛頭指向張嫂,一時間,張嫂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是卻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為她一旦反應過激,便會給人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寧君皓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他緊擰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看向所有人道:「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大家都不要再提了,都做自己的事情去吧。」
張嫂聞言,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瞪大的眼睛,看到寧君皓在揮手示意大家散了,才默默的轉過頭來,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她知道,以寧君皓的聰明,應該是對自己有所懷疑的,但是他竟然選擇把這件事情就這樣糊弄過去,這說明他是有意維護她的。
想到寧君皓有意維護自己,她頓時覺得倍感欣慰,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對寧府的付出沒有白費。
可是她哪裡知道,之所以寧君皓暫且將這件事情壓下,只是為了要調查清楚她這樣做的目的。
從家裡出來,再次來到醫院的時候,花語噥已經醒來了。她此刻正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寧君皓緩緩走到床邊,花語噥立刻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半晌,她便見他開口道:「等你身體好了,還是搬到南湖別墅去住吧。」
「張嫂把事情都交待了麼?」花語噥一臉的平靜,她知道寧君皓這麼說,肯定就是因為那個家裡對她來說不安全了。
寧君皓沒有料到花語噥竟然知道這件事情跟張嫂有關,他微微詫異之後,便聽到花語噥苦笑一聲道:「你跟張嫂說,如果她願意把陳若虹當年害我的事情交待清楚,我可以考慮放過她。」
「你說什麼?陳若虹當年害你?」寧君皓沒有想到花語噥嘴裡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實際上這些話憋在花語噥心裡好久了,當初在救護車上的時候,她就打算說了,但是因為當時她還沒想清楚,並且她也想看看張嫂在做完這件喪心病狂的事情之後會有什麼反應,所以便一直忍著沒說。如今見寧君皓已經知道是張嫂搞的鬼,她直覺以為,是張嫂自己主動找寧君皓認的罪,所以決定讓她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