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廳的中央,作為這場晚宴的臨時司儀,林俊賢拿著話筒,站在華麗的水晶燈下,對所有賓客道:「各位貴賓,晚上好,非常歡迎諸位蒞臨寧府,參加寧公子的生日宴會,在這裡,請允許我代表寧府上下,對諸位的光臨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他話音剛落,大廳內頓時一片掌聲。
花語噥沒有像大家一樣因為林俊賢的發言而被他吸引目光,她的眼神始終鎖定在陳若虹的身上。
她發現,當所有人都關注著客廳中央的林俊賢時,陳若虹卻看也不曾朝那個方向看一眼,反而是轉過身往一旁通往花園的側門方向走去。
花語噥一時間對她的去向產生了好奇,她的手裡並沒有拿著手機,看樣子不像是要出去接電話,而寧君皓此刻站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也不應該是背著大家偷偷跟他見面。那麼她出去是要做什麼呢?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在好奇心加上她內心那股強烈預感的驅使下,她悄悄鬆開了挽著寧君皓手臂的手,抬腳跟上了陳若虹的腳步,往側門方向走去。
出了側門,她剛打算抬腳走進花園找尋陳若虹的身影,可是卻隱約聽到前面傳來兩人的談話聲。
「若虹,你收手吧,這樣做肯定不行,如果被老爺夫人還有少爺知道了,咱們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說這話的是張嫂,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驚恐。
花語噥站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聽到張嫂的聲音,頓時內心一顫。
「那就別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只有你能夠幫我,你不能拒絕我。」陳若虹語氣充滿不容拒絕的強迫感。
「算我求求你了,收手吧。這些年少爺一直都在暗中調查七年前少奶奶出車禍的事情,雖然他還沒有找到那個肇事司機,但是這不代表他永遠也找不到,倘若這一次我們失手,被少奶奶察覺到了什麼,說不定她還能聯想到七年前的車禍也是我們安排的,到時候可怎麼辦啊?」張嫂還在試圖勸阻陳若虹。
「所以這一次我們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你放心即便她發現了什麼,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七年了,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消失了,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陳若虹說著,然後轉過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於是壓低聲音道:「明天十點,你想辦法讓她出門一趟,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這……若虹啊……我……」張嫂一臉猶豫的不敢答應。
「如果你還想我認你這個媽,就照我說的去做。」陳若虹寒著臉冷漠的說道。
張嫂張了張嘴,最終只能應下。
站在大樹後面的花語噥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裡,她頓時一臉蒼白,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七年前自己的車禍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之前一直在自己面前裝作楚楚可憐甚至願意放手成全她跟寧君皓的陳若虹。
如果說之前她對於陳若虹還殘留著一絲絲奪人所愛的內疚時,那麼此刻她對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剩下的便只有深深的恨了。
因為這個真相太過震撼,花語噥一時有些消化不了,她眼看著陳若虹跟張嫂分開,分頭往大廳方向走去,而她卻腿腳發軟的靠在了大樹後面,拚命調整自己的呼吸以及心跳,想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此時的大廳裡,寧君皓在朝廳內的親朋好友致辭之後,便向大家介紹了他的兒子花鏡煊,跟著想告訴大家他即將跟花語噥復婚的消息,可是卻發現人群之中並沒有她的身影。
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他吩咐林俊賢招呼賓客,自己則出了大廳,來尋找花語噥的身影。
在大廳的入口,他碰到了剛巧從外面進來的陳若虹,朝她點了點頭,他準備繼續出去,結果卻被陳若虹叫住:「君皓……」
「什麼事?」寧君皓微微頓足,側過頭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認真的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陳若虹雙目含情的看著他,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謝謝。」寧君皓面無表情的簡單回了兩個字,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其實對於陳若虹對自己的感情,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不想給她任何的幻想,所以從不回應,甚至一直假裝對她的感情視而不見,他習慣用冷漠來拒絕自己不想親近的人,他覺得這樣一來至少不會讓對方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可是他忽略了這個對象是陳若虹,對於她而言,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不得到手她是不會罷休的。對待物品是這樣,對待人,她更是這樣。
出了大廳,他在花園裡轉了一圈,一來為了找花語噥,二來也是為了出來透透氣。
終於,他逛了一圈之後,在一顆大樹後面發現了那個瘦弱的身影。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走到她面前,語氣裡明顯帶著些許不爽。
花語噥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猛然抬起頭,眼神對上了他居高臨下的視線,頓時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一般,往他懷裡扎去,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手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
「你這是幹什麼?」寧君皓被她抱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並沒有推開她。
「抱抱我,求求你,哪怕只抱一下下……」花語噥幾乎用哀求的語氣朝他說道。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太需要人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