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我們還沒有那麼熟吧。」我假裝著朝他示意微笑,心裡卻說著,「你以為你是誰啊……」
「額……」
我感覺我肩後被拍了一下,轉身看,唐哀哀一臉歉意笑對著田凌野,然後伸手拉了我幾下,「洛歌,我拜託你態度好點啦,他是我的大客戶喂。」
我鄙夷地瞅著唐哀哀,素顏的面,拜金的樣啊。
不過我的鄙視似乎對她並沒有起什麼效應,她依然面帶微笑地走向她的大客戶——田凌野。甩我在櫃檯邊看他們步入花叢。
……
其實事實上我對護理花是完全白癡的,除了小蒼蘭,其他的我幾乎是一無所知,所以我也不怪唐哀哀在告訴我關於那些護花常識的時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
我開始在兩點一線或者是三點一線中生活,表面看起來似乎是不痛不癢的活著,可事實上誰又知道當所有的累卸下,我腦子裡浮現的全是游一咧著嘴朝我壞笑的樣子。
有人說,仰頭四十五度,所有的淚就流回心裡了,可是就算仰到九十度,眼淚還是會從眼角溢出,溫熱演變成冰涼,只是會扯緊喉頸,吐不清楚嗚咽的陳詞,單音節地重複著一種聲音。
我沒有接到來自戒毒所的任何消息,我每天都想要去戒毒所,但是九洛告訴我因為我不是游一的親屬,所以不能探視,而以前是因為九洛的同學叔叔在裡面工作的原因才能一直通融著,現在別人已經離開那裡了。
我點著頭,然後把九洛關在門外,後背硌著後背,硬實得發疼,呼吸的空氣裡有苦酸的味道,漆黑的房間,隱藏在霾影的各種物體淌出名叫悲傷的骯毒,冰冷中朝我的腳尖爬來,纏至心臟,一口氧一絲痛。
而第二天我就在樓下的信箱裡看到了來自戒毒所的信件,半個指甲蓋的厚度,我捏在手裡,指尖的力度似乎已經在封紙上印出一道痕跡,九洛撿起我撕扯後扔在地上的信封,站在我旁邊。
讓我回過神來的是滴在信紙上淚的聲音,敲擊的脆亮,盈朦遮眼澀苦,筆硬字跡的述予牽觸到了我的淚腺,無以制止。
我轉身推開九洛向大門跑去,只是很快手臂逆向拉扯的力量,礙住我向前的步子,我回頭看到 九洛複雜的眼神,眨眼,吸進一息冰涼的空氣,甩開他的手。
「你現在想去哪?」
「我……」話出一字似乎便沒了能平息說話的力氣,膝曲向下蹲下,伸手摀住嘴巴,食指從感覺濕熱變成了冰潤,我無止息地抽咽,悲傷的因子一直擴散到全身,指尖向掌心刺去,麻怵了神經。
「洛姐,信裡說什麼了是嗎?」
我搖搖頭,扶膝起身,捏住右手掌心的信紙已經突紋皺起,我將它折疊齊整放進風衣兜,折身向外。
「我去上班,別擔心我了,上樓去吧,嗯……幫我查一下,要怎麼給戒毒所裡的人寄錢去,我會想辦法去看游一的。」走出幾步我想到不該讓九洛覺得我莫名其妙,所以轉過身很平靜地說了一句表現我還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