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繁華殆盡望各自安好 若繁華殆盡 望各自安好  後來的後來,我還剩下請原諒 Part 83
    星期四的一早我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游一的房東,一個是糖糖和我的房東。

    一個是善誠憨厚的中年男人,一個是潑辣無理的更年期婦女。

    我比較詫異的是游一的房東為什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而他電話來不是要讓我去退租而是說拿東西給我,而那個女人則是讓我快點收拾東西滾蛋,在電話裡也罵了一堆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髒話,我沒聽她說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

    等我起的時候,九洛早已走了,我還沒有告訴他關於我在花店找到工作的事,而且唐哀哀也答應,我可以搬到她那裡去住,雖然她還是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但卻也不再多問。

    我決定先去游一住的地方,那棟有些年歲的居民樓,我記得第一次去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曾經去過的羅耶的那個地方,真的很像。

    那個房東在游一住的房門口等我,他朝我禮貌地笑了笑,然後,讓我進去。

    致命熟悉的味道讓我很快像那些三流悲情劇一樣觸景傷懷般地傷感,我裝得很淡容地只擦了擦眼角,然後看房東從衣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損失我一臉詫異。

    「這是游一這麼多年所有的積蓄,他每個月都會給我一些錢讓我幫他存著,他怕自己弄沒了,我就給他辦了一張銀行卡,這個密碼,是他的生日… …」他頓了頓,然後找了兩根凳子招呼我坐下,我們坐下後,他又開始跟我和生和氣地談話。

    「游一這個孩子挺好的,我就住下面樓,他經常來給我們幫忙,扛米,搬點東西什麼的。哎,現在卻… …」他抬起衣袖抹著眼角,渾濁的淚珠溢在邊口。

    面前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游一叫他陳叔。我只知道在游一17歲到上海來不久,在這棟居民樓附近的弄堂裡被人搶劫,然後被打,遍體鱗傷,靠在土牆邊苟延殘喘的時候就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成熟,他把他背回了家,照顧了半個多月,而且還把自己樓上的房子以賤價租給了游一。

    每次跟我提到陳叔的時候,游一都會很懷敬地告訴我陳叔一家真的是好人,所以他說,沒想到在上海這麼冰冷,利冽的城市居然還有好人,真難得。

    「陳叔,你放好吧!沒必要給我的,況且… …」我把卡遞到他面前想讓他收好,只是他卻又推了推我的手,搖了搖頭。

    「收著吧,你個姑娘家,這麼大個上海要用的地方多了去了,等他出來,安安分分地再找個工作,好好地過日子。那小子說,這是他娶老婆的錢呢,你用,也合理不是嗎?」

    我看著他滯紋橫遍的臉勉強擠出一聲苦笑,心裡立馬泛起一股子的酸楚,用模糊吞掉了整個世界,渙渙散散的視線沒有焦點。

    陳叔走後我決定給游一收拾裡屋的臥室,雖然陳叔說這間房子他會一直給游一留著,但依舊這樣零零亂亂,失蹤不怎麼好。

    臥室床鋪,枕上全是他的味道,熟悉得連這些無利刺的虛物都可以讓我的心臟如刺扎般地疼。

    我蜷在床上,抱著他從來不折疊好亂鋪著的被子,假想他還在身邊,抱著我,將頭埋進我的頸窩,睡得很沉很沉。然後偶爾醒過來,抬頭,睡眼朦朧看看我,再繼續昏睡過去。我側過頭,用手弄弄他蓬蓬的亂髮,他會再次甦醒,讓人以為剛在都在裝睡,睜開雙眼,衝我壞壞地笑,說,你想對我幹嘛呀!

    為什麼突然覺得365天真的好長好長,真的很怕,會記不起,你的味道… …

    當我掀開床單下那一層薄舊的絮棉時,那一張從邊角就開始泛黃的舊相片一下子拉緊了我的視線,焦點開始明確。

    她,如苞蕾般的淨雅,明眸皓齒也遠遠不能形容彼時照片上她那樣恬淡的淺笑嫣然。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