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帶來那個女生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大抵估計差不多就是那樣的女生,唯一不同,她和糖糖的打扮差不多就是兩個極界。打扮普通,長相天真,這一些第一眼其實讓我想起了齊楠,可她和齊楠長得一點也不像。
她叫洛歌—
我對她一直沒什麼感覺,聽說她剛來上班沒多久就因為一個男人扔了一扎錢一口氣喝掉了一整瓶的威士,我聽著他們饒有興趣地討論著那個女生,我在一旁戲謔地笑了一聲,嘲弄、譏諷。我想我真不該把她和齊楠聯想到一起,哼,她怎麼可能跟齊楠比。
我開始對那個叫洛歌的女生莫名地多出了一種嘲意,她真跟那些坐台的女人一樣,給錢或許什麼都干,我從心裡鄙視這種女人,不過我幾乎沒和她說過話,雖在一間酒吧,可是我們幾乎沒有交集。
店裡的一些朋友跟我打賭讓我去追那個女生的時候我是立即就拒絕了的,但他們說出來的賭金我覺得相當的不虧損,於是我還是答應了,計劃是贏了錢就把她甩掉。
她也是很早就來店裡了,進門後隨意拍了拍頭上的水痕,和店裡的人噓味了幾句就走去了吧檯,這雨不小了,她連傘都不帶。然後她趴在台上,估計是睡著了。我們繼續無聊地說著話,他們讓我去,我以別人在睡覺的借口推延了會兒。直到他們說她醒了,我才不由地準備磨過去。
「哎,小妞兒,做我女朋友。」老實說,其實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我們根本不熟,都可以扯上半個陌生人了。我這樣流里流氣地對著她說這話,贏的的幾率更渺茫。
她隨意地瞟了我一眼,然後側頭不知道看哪裡,重新看我後,很乾脆地只說了一個字。
「好。」
我有些被驚到,她答應了?這麼簡單?可我也沒看出來她喜歡我啊!
然後我知道了她原來是知道我們的打賭才答應我的,而原因簡單得比牆上的白漆更加的明顯。原來僅是這樣,我突然覺得有些自尊受傷的感覺,在她拿到功勞費伸手說拜拜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答應她的與彼無干,自顧笑了兩聲,扶住她的腦袋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她一臉茫怵地看著我,不再呲語。
我自以為齊楠是我年蔻及果後記憶裡一直都不會泯滅的人,那段鐫著有緣無份的愛被硬生生退還回了我的心。
我開始學著認真對待本來沒會有的這一段戀情,開始瞭解洛歌真正的自己。
4月27日,齊楠的生日,亦或是齊楠的忌日。我哪裡也沒去,從早上起來一直坐在床上,枕頭下有一方形的透明塑膠小袋,那年她送的深紅薔薇早已掰散放在裡面,袋口已被封好,我想那種味道應該早已褪去,甚至連顏色都因褶干顯得沒有那麼媚艷,我看著它笑了笑,然後感覺有人從我腰後環住了我,將頭靠在我的肩,側著臉在我耳下輕輕吐氣,我覺得耳線有些微癢。
「還沒起呢?」她問我,我微往旁傾頭,靠近她的臉,雙手握在她環著我腰的手上,然後整個人也側了身。看到她輕靨的淺笑。
「什麼時候來的?」我伸手揉了揉她垂肩的髮梢,對她笑了笑。
「剛到唄,給你買吃的咯,咦?」說話間她看到了我手裡的塑料口袋,伸手過來拿走了,口裡喃喃道。
「這……薔薇!呵……哎我問你?」她並沒有拿出裡面的花瓣而是抬起眼看我,同時拿高那個口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不懂她要幹什麼,所以一直沒說話。
「誰在我之前跟你許過一輩子在一起的承諾呢?嗯?」她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素面朝天的樣子看著極其純媚。
「啊?」我沒懂她的意思,哽咽地只吐出一個字,還是疑問的。
她揚了揚手裡的袋子,說。
「這個啊!怎麼?裝傻啊?說……她長什麼樣?」
我乾脆話都沒說直接搖了搖頭。
「靠,白癡一個!這個……這,薔薇,肯定是深紅色的,雖然現在有點淡但絕對是,深紅色薔薇的花語—我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我說,是誰送你的?」
我總算是可以有所反應,好像一場大雨無息淋了自己一身的忽涼,麻木著心。
深紅色薔薇的花語—我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輕揚起的下頜,微微的笑面,不動聲色地,原來宣讀了一場默心的允諾。
16歲
默揣著自愚的暗戀
一朵深紅的薔薇 明瞭的暗示
我沒能懂
17歲
自落的放棄了
一痕深紅的血跡 惘然的自托
我沒來得及說
自以為無法到達彼方心站的名叫飄茫的車
只是早已過了站
她輕輕的轉身
終於懂得
原來連背影我都看的那麼不確定
那一朵深紅薔薇未能詮釋完全的悲哀
一輩子
傳說 原來沒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