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失群的孤雁飛過黃昏的天空，我在你心裡也許早已人去樓空。也許，我該繼續守著孤樓，等待你回來對我說，你會永遠牽我的手。
—游一
齊楠告訴我那個女人又被我爸打了，我扔掉手中的酒瓶子，在那幫小子胡亂的噓聲中跑出了小巷子，齊楠在後面隨著我跑，一邊喊著游一遊一，等我。
我跑回去時看到她蹲在家門口，頭髮凌亂，嘴角有著淤青，衣服也被扯得亂七八糟，褲沿的紉線掉了一個繞圈。眼目的呆滯地看著我，嘴裡哼著輕氣。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往裡屋看，那個男人坐在矮凳上喝酒。他又是喝酒。我轉過頭看著她，替她拍拍頭上的灰。
「他又打你！你沒還手！」
她埋下頭，輕喃。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
「你真他媽能忍，你到底喜歡他什麼？離他遠點。」
她抬起頭，朦朧著眼，我看到怒火，一點一點就從她的眼裡韻沉著。她伸出手甩了我一巴掌，悶悶地憤語。
「你說什麼呢！他是你爸爸。」
我咬抹嘴角，衝到屋裡，撿起他腳邊的酒瓶砸到他頭上，我看著他頭上滲出紅色，心裡居然是興奮。齊楠尖叫一聲跑到屋裡來拉著我，嘴裡哭喊著。
「爸，你沒事吧！游一，你在做什麼。」
我看著齊楠，指著他，心裡的怒火更加盛揚。
「老子殺了他。」
「你出去，出去，滾啊！」她從外面進來指著我咆哮，聲聲顫瑟。
我摔掉手裡的酒瓶口沿碎片，跑出門外，我不知道去哪裡，直到跑累了，我蹲下喘著氣。眼角有點濕潤，我狠狠地擦掉，總是這樣。他喝完酒就打她，她到底還喜歡他什麼，連我媽都忍不了了，她到底在忍什麼。
齊楠不知道怎麼找到我的，只是等看到她我才知道我根本就沒跑多遠，覺得自己真的是廢物。她一臉擔憂的樣子我看了著實的心疼，但還是裝得沒什麼，我對她說。
「楠姐，帶你媽離開他吧！」
她輕輕地笑，說。
「不可能的，我媽不會離開他的，還有，你真的……想我們離開嗎？」她的表情開始變得失落，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我承認，我捨不得。
「是。」
「呵呵，你哭過啊！」
她又這樣裝不經意地轉開話題，直攻我軟肋。我慌亂地去擦眼角，才發現沒有淚漬。她湊近我的臉，我看到她黑色眼瞳底我的縮影，突然覺得有一種緊張感，臉紅心跳。
「哼，別騙我了，好歹我也當了你6年的姐姐了吧！多多少少也算瞭解吧！啊！是不是。」她自得地對著我的臉呼著熱氣，但是說出來的讓我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了。她是我姐，只是我姐。她原來只認為她是我姐。
「哼，怎麼，不服氣啊！有種你也哭啊！切。」我轉頭不再看她，其實是像逃避不再讓自己陷入這種短暫不會永存的自以曖昧中。
「呵，沒有！我媽帶你爸去醫院了，喂，我請你吃東西去，行不！」
我站起身故作悵然地摟著她的肩，一副得意。
「你說的啊，走。」
微微輕絲的風拂過我的臉面，我轉頭看了一眼眼下的齊楠，轉過頭，讓風乾化我在她面前的最後一漬她看不到的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