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調式的小插敘，我想我也不能就這麼忽而遺忘的。我會一直記得，我親眼看見過，一個男孩為了自己心中的愛而毫無保
留地傾心付出，然後換來的是一身疾結的傷。他的離開，我不認為是慘敗逃離，因為他愛，所以最終才會懂放開的冥意。
我依舊過著我困瑣而不缺色彩的生活，我還真沒體會失色的情感。酒吧無限輪轉的霓彩，勁爆、抒雅；我略覽一切，卻無
法向那些沉醉迷香的人一樣故扮歡暢。
游一與我異樣，他沒有對過此有所痛癢，甚至於那個經常繞於他身邊的林舞。我想他或許覺得沒所異樣，對了，他不知道
林舞和蘇格拉的故事，不知道蘇格拉為何離開？他只是在慶幸，那個煩人的小丫頭終於不再纏著他了。
我不怪游一沒心沒肺，或許對於蘇格拉，他對我的付出還不及蘇格拉對林舞。可是必須承認的一點是，他，有因，可蘇格
拉的付出，沒得到果。或許也因為蘇格拉的關係，我更專於游一，我想，他也沒有承受心傷的能力。
那是唐音第二次來酒吧，他溫柔地朝我咧嘴笑，然後說今天是我生日喔！可是我只看到他身旁的唐哀哀，別無他人。我說
我們這裡除了酒什麼都沒有，然後說他不會來喝酒過生日吧！他搖搖頭，說因為想你唄！我輕笑說你真逗。
相敘良久，他們終於說出了終句，就是想再提及他不是嗎？
唐音盡量地故作淡然地輕訴。
「羅耶，又來上海了。」
「呵，哦。」我想我沒再有什麼扯七扯八的亂思緒了，應該說是也不會再有了。我是否已經放開了嗎？或許應該說是
—放下。
唐音應該是訝異我的淡靜反應，抬頭疑愁地看著我，靜待我的下文。可是我沒想再有反應，他妥協，繼續開口。其間，我
沒看到唐哀哀和唐音一樣有訝異的表情，我在想，她會不會已經懂我。
「如果見到他，你會怎麼樣？」他發著問句，好像又很想知道我的回答。
「能……」
我又字未落聲先止，凝著眼神，因為看到空中那熟悉的身影。我竟亂了表情庫，不知道如何表對，愣愣地收止動作。然後
，繼續裝著視而不見。他的身影走近，最後坐在吧檯邊，感受到他深摯的眼神，可是，我不想有任何反態。
「小姐，麻煩給我一杯啤酒。」他裝態地對我發話。
我把杯子拿在空中準備遞過去，放在他面前時，他迅式地伸出右手抓住我的手，我抬眼看他，卻望到他的滿眼深情。
「我想你！」
我呆木地看著他，不言語，腦中亂雜，終於等抒理思緒。我掙離他的手掌，慌忙側頭。是，我是要看游一，不過，他似乎
不知道剛才的事，他在做他的事，節奏地旋感。我卻僥倖地輕呼一口氣，我在怕？亦或是慶幸？
我不再與他們談敘，做著自己的事，只是耳邊縈留的，總是他們的言話。
「你怎麼才走沒多久就來了？你逃課？不怕你老爸找你麻煩呀？」我聽到的是唐哀哀的輕言，她只是無聊閒扯，或者
說，故意用這種方式讓我瞭解。
「我已經說過了啊！」他隨應，話意已早解，我移神看向他，發現他面前那杯暑黃的液體早已被消盡，玻璃體伴著光
，疊合異彩。
「哎，小姐，麻煩你再拿一杯。」他衝著我喊，我哀怨地盯著他，然後準備遞過去。
這一次，我害怕他會像剛才那樣，想盡快收手快些，可當我剛把杯子放在他面前，他的右手便抓住我的手腕，起坐，傾身
，用手壓住我的腦後。我來不及反應，唇面已經迎合他濕熱的吻，然後，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忘記推脫，亦或是賤得沒想推
脫。他離開我唇面時，我還在晃著神，等看清晰他輕笑的臉孔，竟然連扇他巴掌的抽力都沒有。我顫欲著雙眼，連哭力也凝
止。
游一過來時先敲著桌面，我回神看到游一淡靜的臉，心突然開始變得慌亂，羅耶似不屑地側過頭，凡事與之無系。
「你可以出來嗎？」他淡淡地磨出一句碎語，我猜他會不會看到了，那麼我該怎麼解釋？
我出了吧檯，擦過羅耶的身旁，我依舊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游一黯然轉身朝門口走去，我隨他身後，或許，他
想聽我解釋。
隔道街頭的路燈吝嗇地扔了一絲尾光到巷口，暗色沉冥，悠深意遠，好像隨時會收斂。那聲清響沒有伴著雜音，至少，散
在空氣時，最後一聲鳴仰是清鈴的。
我輕拉扯左嘴角，然後感受到皮肉撕拉的疼痛，除此之外，甚至那左臉的辣熱我也覺得都不算什麼。
「痛嗎？」他冷若極巖地對我說話，可是，我覺得心裡根本沒有覺得厭惡。
我哼笑，側仰起頭，看著他的眼。
「不。」我簡言，真的沒覺得有什麼，剛才的那場演繹，只換來了這一巴掌的輕訓，是沒什麼。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他顫著氣，僵得每個字都是壓制內心的痛怨的哀暮而吐出來的。
「跟你扇我這巴掌，一樣痛嗎？」我拉扯著嘴角，感受每一次皮肉撕裂刺心的生痛，或許這樣，會讓我清醒許多，至
少，現在要。
他苦耐著冷哼，然後，我只看到從街口衝進巷道的人影，他是衝到我面前，然後給了游一一拳。
「你他媽的混蛋，你居然會打她。」是，那個人影，那種語氣，是羅耶。
游一從一拳中反應過來後，既然時候回了一拳到羅耶臉上。我發楞地看著一切，知道唐音和唐哀哀跑來奮力拉住羅耶，我
突然覺得他們的處地好像兩個分道路口，可是，我到底，該走向哪一邊？
翻肚的抽咽感襲著我的上體，我以為會有翻江倒覆的嘔吐，我癱跪在地面，屈身想嘔出洩物，但卻只是徒力屈身的偶讀動
作，我沒有吐出任何東西，根本，也不會吐出什麼東西。歪身，我靠在巷牆面，輕喘著氣，舒解剛才的噁心。游一蹲在我身
旁，剛才的氣都溶解成輕言。
「寶寶你怎麼了？」
我搖頭。
「不知道，不舒服。」
而唐哀哀則是跪在我面前，然後把我抱住，她的顫音夾雜的，是驚訝。
「洛歌，你……你不會是……你跟他，有……過了？」她好像又感覺不相信，所以連問，都是小心翼翼。
我輕推開她，看著她惘迷的眼，輕咬住唇皮，堅定的說了一句是。她恍悟中連放在我雙肩的手都顫抖了，然後，整個人立
楞，我沒看懂她眼裡表現的神情。
羅耶大聲的哼笑，這孤寂的夜，寞清的巷口，哀離，這是我唯一的感受，我知道的，他心痛，亦如當年，我忽晴地聽到簡
驍驍懷孕的消息時那樣。不是晴天霹靂，而是像那清晨的耳光，逆著晨色，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原來，這麼迫不及待地，就奉獻自己。我真傻，我以為，你只是在跟我賭氣呢！哼……呵……」
他頹寞地跘出巷口，轉身，最後，連暗影都沒肯留下。唐音跟著追過去，唐哀哀似慰地說了句好好保重，起身隨離。
夏日干蒙的空氣無力地游離，因為我連呼吸，也沒受到沁脾的涼。他在我身旁，然後摟我入懷，輕呼著氣，沒再言語。我
側頭挨著他的胸膛，輕喃。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其實也會為了自己而捨棄一個還未見世的生命。可曾想，我還說過
唐哀哀狠心。
「為什麼？」他顯得些許的驚訝，側頭在我頸窩呼著熱。
我伸手環住他的身腰，說。
「我只想你愛我。」
他擁我更緊，在我耳沿落下輕吻。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