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九章 鄭學平(下)
徐玲此時卻是很認真地說道:「我要你認真地答應我,我再說。」
鄭學平停下手中的活兒,全神貫注地看著徐玲,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呢?」
「你真的答應我嗎?」
「我真的答應你,你說吧。」
徐玲看到鄭學平表示的肯定的態度後,這才說道:「無論我以後會怎麼樣,會不會很快就死去。但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諒我爸爸,不要再記恨他。因為你們一個是我的老公,一個又是生我的爸爸,你們都是我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我真的不想你們為了我而鬧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行!」鄭學平回答得十分肯定,「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永遠都不會。」
「學平,我知道我爸爸就是太固執,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可不想你也像他那樣固執下去。你知道嗎?答應我,不要再恨他的,好嗎?」
「我可以不去找他鬧事,但是你不可能讓我不恨他。因為是他把你弄成今天這種地步的。」鄭學平說得滿面怒氣,氣憤非常。
「學平,求求你了。答——答應——我——」突然之間,徐玲一口氣提不上來,拚命地咳嗽起來。鄭學平緊張地站起來,扶住著她一陣挫胸拍背,幫她順下這口氣。但是他這陣手忙腳亂的動作並沒有幫得了徐玲什麼,只見她越咳越厲害,最後竟咳出血絲來,把整張白色的床單都染出一片紅。
鄭學平看後更加緊張了,扶著徐玲大叫道:「阿玲,你沒事吧?」
「藥!藥——」徐玲急促地說道。
「哦,馬上來。」鄭學平如夢初醒,慌亂間已經開始翻箱倒櫃起來,情急之下竟一下子頭腦空白,忘記了徐玲的藥放在哪裡。他東跑西顛,四處張望,終於想到了放在那裡,又慌亂無序地把藥罐子全搬到徐玲床頭,慌作一團地說道:「阿玲,藥拿來了。」
徐玲從中拿出幾片藥片,對鄭學平說道:「能不能去幫我倒杯水。」
「能能能!你等我一下哦。」鄭學平說後,慌不擇路地跑出房間,一不小心還踢翻一張椅子。
不一會兒,就聽到鄭學平從外間急匆匆地喊道:「阿玲,水來了。」
可是,鄭學平此時看到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只見徐玲整個人趴在床頭,她胸前的白床單已被鮮艷的血液染紅。
「阿玲,阿玲!」鄭學平撕聲吼叫著,三步並作兩步地竄到床頭,慌亂中扶起奄奄一息,氣若懸絲的徐玲,發覺她此時呼吸緩慢,命在旦夕。
「阿玲,阿玲!醫生?醫生呢?阿玲你別怕,我馬上去找人來給你看病!」鄭學平慌亂失措地亂說著一些安慰徐玲的話,或許這也是在安慰自己的話。因為他現在所處的這間房間是徐澤琛專為自己女兒的病情研究所建的別墅,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在這裡,現在屋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所以就算此時鄭學平撕破喉嚨的吼叫聲,也沒有人能夠聽到。
徐玲這時氣若游絲地對鄭學平說道:「學平,可不可以抱緊我,我真的好害怕。」
「行!行!行!不要怕,有我在這呢。」鄭學平說著緊緊的抱著徐玲,痛哭流涕地說道。
徐玲雙手無力地反搭在鄭學平後背上,細若蚊聲地在他耳邊說道:「你還沒答應我呢?」
「我答應你!阿玲,我什麼都答應你!」鄭學平緊張地答道。
徐玲聽後,臉上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雙手無力地從鄭學平的後背上滑落。
「不!」鄭學平感覺到耳邊此時已經沒有了徐玲微弱的呼吸聲,懷裡的妻子早已沒有了活人的氣息,他把徐玲抱得更緊。但是此時做什麼都沒有用了,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永遠地離開他,再也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再也不可能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此時哭喪著的臉。
「阿玲,不!」鄭學平撕聲狂嚎,想借此叫聲來減輕此時心中的苦楚。突然間,只見到他猛然抬起頭,露出一雙血紅細小的瞳仁,一雙充滿殺氣的邪惡紅瞳。就在此時此刻,在他最悲傷,撕心裂肺的時候,他終於領悟了黑暗的力量嗎?
與此同時,只聽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鄭學平猛然抬起頭,露出一雙凶殘的紅瞳。
十幾個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飛虎隊員一下子守住了病房的門口,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地對向鄭學平身上所有致命部位。其中一人衝著他喊道:「我們是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快快舉手投降吧。」
鄭學平細小的瞳孔一睜,憤憤地望了這些飛虎隊員一眼,又回頭看了病床的徐玲一眼,一瞬間轉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鄭學平這一動作來得太快太突然,讓所有飛虎隊員防不勝防。等到他們反應過來,追到窗邊的時候,已經看不過鄭學平的人影了。
「快快快!」有幾個飛虎隊員說什麼也不甘心,轉身從門口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