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 老人
等到適應了這燈光後，馬楚紛這才看清房間的擺設。房子十分清淡，只有牆角邊放著一張床，床邊還有一張茶几，其他的只是空蕩蕩的白牆壁。
最讓人醒眼的就是床上躺著那個老頭子，只見他此時已是奄奄一息，強睜著兩隻迷離的眼睛，但眼神中卻流露出喜悅的色彩。充滿皺紋的臉上竟掛著天真的笑容。難道剛才叫姐姐的人是他？因為房間裡除了他，便另無他人。馬楚紛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這個老頭子。
兩行熱淚不小心地從那病態的老頭子眼眶中流了下來，老人想要開口說話，此時無盡的咳嗽聲又強佔了他的口。
這個老頭子真的好奇怪，剛才還笑容滿面，現在竟又淚流滿面，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平鋼望著這個傷感的老人，又回頭看了看背向著老人的孝璽，他！也竟然暗暗地流下眼淚，沈平鋼不解地問道：「你們都怎麼了？這個老人又是什麼人呢？」
馬楚紛也緊張地問道：「對呀，丁斌呢？你們不是帶我們來看他的嗎？」
那個叫孝璽的老者哽咽地答道：「你們進去吧。他可能在很多話想對你們說，我有事先走了，等一下你們再到大廳來打我們吧。可是要記住，不要隨便走動，會很危險的。你們——慢慢聊——吧。」說到最後，他居然差點說不出話來。
「誒——」馬楚紛本來還想問他丁斌到底在哪裡，可是孝璽說完話後便頭也不回，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兩個手下守在門口。
沈平鋼與馬楚紛兩人正在猶豫著到底進不進去這間小房間之時，那個老人堅強地吐出幾個字，但這幾個字竟差點嚇倒馬楚紛。只聽那老人哽咽著說道：「姐姐——咳咳，我是——咳咳，我是丁——斌——呀，咳咳——」
怎麼？他說他就是丁斌，這——馬楚紛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此時所聽到的。
難道世事真的有這麼奇怪，長得十足像丁斌的小男孩說他根本不是丁斌，還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而現在這個白髮蒼桑，體弱病危的老人竟叫馬楚紛為姐姐，還說他說是丁斌。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世界呀？這讓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自己眼前所面對的一切。
還是沈平鋼比較冷靜，半信半疑地向床上那老人問道：「你說你就是丁斌，這叫我們如何相信呢？」
老人斷斷續續地答道：「姐姐——我是——丁——斌，咳咳，我真的是——丁斌呀！咳咳——換腦？我——」那個自稱為丁斌的老人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面。此時，可能只有淚水才能述清他內心的苦衷。
突然，老人「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馬楚紛看後，緊張地走進一步後卻又止住了腳步，只是關心地詢問道：「你？你不要緊吧？」
雖然看到這個老人已在垂死一刻，內心難免對他充滿憐惜。但是馬楚紛此時卻滿心猶豫，這什麼這個老人偏偏叫自己做姐姐呢？他？難道真的是丁斌嗎？不！不可能的！剛剛的懷疑只是在馬楚紛腦海中一閃而過。因為，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老人堅強地抬起頭，蒼白的臉上露出無耐的笑容。這笑容是那麼地難堪，是一種多麼痛苦的笑。
馬楚紛看著這傷感的情景，不僅暗暗落淚。不知為什麼？可能是看到這老人可憐吧。
「姐姐，你能不——能再咳咳——牽——牽我——咳咳，牽我一下呢？咳咳——」老人緩慢地伸出那只佈滿皺紋的手，乞求般地看著馬楚紛。
馬楚紛望著沈平鋼，好像正在徵求他給自己的答案。因為她這時候腦海裡已是一片迷惘，毫無主意。
沈平鋼只是深情地點了點頭，馬楚紛這才慢慢地伸出那只纖細的手臂，向床邊移去。
可是就當馬楚紛走到床邊剛要接觸到老人那如枝的手時，而就在這萬分這一秒，老人的手卻失去了生命的寄托，柔軟地垂了下去。
馬楚紛被這情況嚇得呆住了，木然的望著床上那老人，完全忘記了任何反應。沈平鋼立即跑到馬楚紛身邊，「阿紛——」只是叫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些安慰的話，馬楚紛已撲到沈平鋼懷裡痛哭起來，「平鋼，他說他是丁斌，他到底是不是丁斌呢？」
這個問題沈平鋼根本也無從說起，只是緊緊地抱住馬楚紛，讓她盡情地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