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慕白轉頭,看著宗政離笙,淡淡的開口道,「嗯,還沒醒!」
「七哥,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掉七嫂肚子裡的孩子?」宗政離笙淡淡一笑,眸光卻落在那蒼白的臉上,「你可知道,她有多期盼那孩子的到來麼?」
「朕知道!」宗政慕白微微低頭,我又何嘗不期待那孩子的到來?因為那是我和她的孩子,所以我才會發了瘋一樣的去在意,只是相比孩子而言,我更在意的是她,是她。
若沒了她,縱使有孩子,縱使有整個江山又如何?
「七哥,我可以單獨跟七哥待會兒麼?我有話跟她說!」宗政離笙看著宗政慕白,微微歎息,知道他不想說的,逼他也沒有用。
「你有話跟小七說?」
「嗯!」宗政離笙微微點了點頭,隨即道,「也許這對七嫂會有幫助!」
屋內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冷然,還有一種窒息的沉默。
良久。
宗政慕白看著宗政離笙,漸漸地,他的嘴角處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冷冽而絕美。
他慢慢走向病房門口,他的脊背僵硬筆直,倨傲的面孔上是一如既往的強硬
「好,只是朕只給你半盞茶的時間!」
他離開了,只留下這麼一句冷冽而寒冷的話語,還有一室的寂靜。
宗政離笙看著宗政慕白離去的背影,只得無奈的笑了笑,而後他徑直地向明黃色床上的蘇七七走去,坐在床邊,望著蒼白如紙的面容。
「七七,我知道七哥傷你很深,深到讓你寧願選擇不再醒來,不想要面對他,也知道你恨透了七哥,可是你有想過麼?也許七哥是有苦衷的,你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他就這樣判你們之間死罪麼?七七,你醒來,好不好……」
床上的人兒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睡著,靜靜地呼吸著……
宗政離笙握緊她的手,看著那那蒼白如紙的容顏,還有那滿頭的白髮時,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揪痛,眼瞳上也漸漸蒙上了模糊的水霧。
「七七,若是你真的不想留在七哥身邊,若是你真的再沒有辦法原諒他,那麼你醒來,只要你醒來,我會不顧一切帶你走,即便是跟七哥決裂也在所不惜!」
寂靜的房間內,似乎只剩下了濃濃的呼吸聲。
窗外的樹葉發出了簌簌的聲響,在風中搖曳著的不知是誰的憂傷。
那張絕美的臉上沒有昔日的笑臉和調皮,有的只是深深的哀傷,還有一種逃避的神色。
「七七,醒來吧!我知道你一定聽得到我說話的,醒來,好不好?」
就在這時,蘇七七突然睜開了雙眼,烏黑的眼瞳清亮,卻是一片沒有焦距而透明的光。
「七七,你醒了?!」
然而,蘇七七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她只是直直地注視著明黃色的帳頂,就這樣呆呆的凝視著,眼珠連轉都不轉動一下。接下來,無論宗政離笙說什麼,都無法引起她一絲一毫的注意,她就像是一個靈魂離體的布偶般。
「七七,你能聽得見我說話麼?你回答我?」
宗政慕白還未跨進房門,便聽見這焦急的聲音,他急速跨進去,便看見瞪大眼睛,坐在床上的蘇七七,他重瞳中閃過一種喜悅的光芒。
「小七,你醒了!」宗政慕白拉開了宗政離笙,自己坐在床上,將她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我就知道,你不會扔下我的,是不是?」
然而,蘇七七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盯著明黃色的帳定,眼眸乾淨清澈,裡面似乎一點也找不到宗政慕白的身影。
看著這樣的狀況,宗政離笙搖了搖頭,面色凝重,「七哥,七嫂,她終究還是無法釋懷,終究還是無法面對你!」
宗政慕白此時才發現,蘇七七雖然已經醒了,但是她卻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眼珠都沒動一下,只是自顧地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
「朕不相信,朕一點都不相信!」宗政慕白喃喃自語道,「御醫,御醫呢!」
而後,便聽見他大吼一聲,而後,一直等候在外的御醫連忙進來,聽候吩咐。雖然皇上脾氣是沒有了,但是一遇到皇后的事,便會變得沒有理智。
「給皇后娘娘好好檢查檢查,再告訴朕,她為什麼變成這樣!」
「是!」
御醫戰戰兢兢地回答了宗政慕白之後,便認真仔細地給蘇七七做檢查,而蘇七七的一雙璀璨的眼睛還是盯著明黃色的帳頂,一動不動的。
經過御醫們的精密檢查之後,大家終於都鬆了口氣,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皇上,娘娘已經醒來了,沒什麼事了,只是身子比較虛弱,要好好地補補!」
宗政慕白對他們的說辭不禁皺起了眉頭,緩緩地開口,「那她為什麼會一句話也不說?」
「這……」御醫看了看宗政慕白倨傲冷硬的臉,背脊不禁冒出一陣冷汗,「這可能是娘娘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臣以前也看過類似的病人,有些病人因為受了太大的打擊,或是不敢面對一些人,就會選擇自我封閉!」
「那可有方法要她變回來?」
對於御醫的話,宗政慕白的臉色可謂是難看到了極點,她不願意面對的人,應該是自己吧!可是,自己不是為了她在改了麼?小七,你不想見到的人是我麼?心,也是在對我封閉麼?
「這主要是要看娘娘自己願意什麼時候清醒過來!」
御醫完之後,便也就溜之大吉了,再呆下去他可不敢保證宗政慕白會不會突然發飆,那他的命不也就完了?
鳳鸞殿內忽然變得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寂靜可怕和虛無。
宗政慕白和宗政離笙的眸光緊緊盯著蘇七七,然而她的目光卻乾淨澄澈,看不到一絲的雜質。
淡淡一點的微風從窗口邊上溢進來,混合著綠樹的木香,一點一點縈繞在他們周圍。
「七哥,你還不願意放手麼?」
「十弟,這話什麼意思?」宗政慕白看著一旁笑得雲淡風輕的宗政離笙,重瞳中似有傷痛漫過,「朕為什麼要放手,她是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