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離笙,本宮准你離開了?」皇后看著宗政離笙背影,狠狠地說道,那銳眸一揚,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來人,將十皇子和慶王妃給本宮拿下!」
侍衛們互視一眼,想要上前去,卻看到宗政離笙的神色,怎麼都不敢上前去。
蘇七七無力的趴在宗政離笙的肩上,神智開始模糊,甜腥也自喉頭湧出,她輕聲的笑了出來,淚水卻順著臉頰悄悄掉落,與嘴角處的血,血水相交相融。
「阿笙……」
忽然隱隱約約,有腳步聲步步逼近,一縷清清淡淡的聲音飄了進來。
「未知琳琅究竟所犯何事,值得皇后娘娘這般大動干戈?」
蘇七七聽著那聲音,微微一笑,或許是她即將陷入昏迷時的驚覺,她竟覺得那聲音雖清清淡淡,卻染上了一抹急。可就是這樣淡然的聲音,卻在她的心上記了一輩子那麼長。
皇后看著宗政慕白從逆光處走來,那俊美無鑄的臉上帶著千年不化的寒冰,一雙幽深的重瞳緊緊盯著坐在主位上的她,卻讓人倍感寒冷。
「即使琳琅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用得著要將她置於死地?」
「慶王爺,勞煩你好好問問你的王妃,她究竟做了什麼事?」皇后見宗政慕白,雙手緊握於袖中,微微有些顫抖。
這宗政慕白的心思,連皇上都不曾猜透過,更何況是她呢?
宗政離笙見到蘇七七的傷,都急得大發雷霆,而他竟能如此平靜。
然而只有宗政離笙知道,七哥表現的越為平靜,那麼後面的事,就越發不容易收拾。
「不就是摔碎了一塊玉麼?」宗政慕白淡淡的說道,「若皇后娘娘在意,本王給皇后娘娘送一百方來,可好?」
宗政慕白看著皇后,唇角微揚,隨即便走到了宗政離笙的面前,微微一笑,而後從他手中抱過蘇七七,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中,在觸及她錦衣上的血漬時,重瞳晦暗如深。
「只是,皇后娘娘今日對琳琅的責罰,我宗政慕白記下了!」
「你——」皇后被氣得臉微微扭曲。
「皇后最好祈禱琳琅沒什麼大事,若琳琅有任何事,本王必定不會就此算了!」
「放肆!」皇后冷聲呵斥道,「宗政慕白,你不要仗著皇上對你寵愛有加,你便目中無人,本宮是統轄六宮的主人,難不成本宮處罰一個小小的慶王妃的權利都沒有麼?」
「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是沒有!」宗政慕白看著皇后,淡淡地一笑,眼眸中卻迸射出寒冷的光芒來,「琳琅是本王的王妃,跟你說的後宮可沒關係,即便琳琅有錯,也該由父皇或是本王母妃來責罰,還輪不到皇后娘娘越俎代庖!」
「你……」皇后氣結,她沒想到宗政慕白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留給她,一點面子都不留。他還是這樣的乖張,這樣不可一世。
「慕白……」
宗政慕白聽到懷中那人微弱的聲音,低頭看著她,眸中似有別樣的情愫,他在她的額間輕輕落上一吻,「小七,很疼吧,我馬上便帶你回去!」
蘇七七輕輕笑了笑,虛弱的靠在他的懷中。
他到底是趕來了,到底是來了呵!
「皇后娘娘,本王可以帶琳琅離開了麼?」
「走!」
皇后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宗政慕白,卻不得不放人,只是這梁子算是又結下了,明日還不知是怎樣的風波,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宗政慕白抱著蘇七七向外走去,邪魅的重瞳微微向上挑,眸光落在站在一旁沒說話的陳寧馨身上,「陳寧馨,若再有第二次,本王定要你陳府全族陪葬!」
慶王府內,古色的房間中,那淡淡的月光照進來,映了一室的美麗。
身上的痛楚撕心裂肺的席捲了全身,蘇七七額頭冷汗肆流,雙手無意識的緊握,頭腦中混混沌沌,唯有那打在自己身上的板子的響聲清晰無比,看著陳寧馨和皇后仇恨又得意的目光,還有面目猙獰,卻已是漸行漸遠。
蘇七七痛苦的蹙緊了秀眉,嘴裡喃喃囈語,眼角卻一行清淚落下。
一隻乾燥又溫暖的手輕撫她的眼角,將淚攜去,握緊她的手,將她輕擁進懷,彷彿她是他至上的寶。宛若茫茫人海中尋到一個港灣,蘇七七意識不清的依偎進他健碩的胸膛,那輕擁她的手臂不禁一震,忍不住緊了緊力道。
滿滿的身影跪了一地,又有無數人端著銅盆,手拿絹帕加快了腳上的速度進進出出。
「七哥放心吧,七嫂會沒事的!」宗政離笙看著床榻上的蘇七七,那蒼白的面容,不免也有些自責起來,「七哥,都怪我,若我早些趕去,也許七嫂就不會被皇后打了那幾棍子了!」
「十弟,與你無關,她們本就是衝著我來,打琳琅,不過是在向我示威罷了!」宗政慕白看了看,重瞳卻帶了一抹嗜血,「既然敢打,那麼就該付出代價!十弟,我讓你調查陳府之事,調查得如何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七哥若急著要,我讓他們快些!」
「不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宗政離笙淡然一笑,「也是,明日之事,也夠他們忙活一陣了!」他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蘇七七,想了想,道,「七哥,七嫂待你真心真意,你莫要負了她才好!」
宗政慕白一聽這話,微微瞇眼,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寒冰,卻沒說話,而站在一旁的宗政離笙,笑了笑,抬眸看著宗政慕白那雙重瞳,知道他觸了他的底線。
只是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說只是覺得沒必要多事,可如今因為躺在床榻上的那個女子,他想多事了!
「七哥,我知在你心底還有另一個女子,若是不愛,別讓她以為得到了全世界,那樣對她太過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