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何人都不稀罕你的來生,你的今生才是大家最想得到的。」Lens笑容蕩漾在唇邊,眉尖卻輕擰著。
明媚沒有再開口,她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很多東西是由心而生的,半點不由人。
她必須回到錢雲飛身邊,必須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愛他,她一直愛著他,就算曾經恨過,那也必須是愛的前提下,她才恨的。
車禍發生當天,她是決定和錢雲飛交往的,而且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皓軒,並且謝謝他一直以來的照顧,沒想到是車禍改變了這一切……
某年某月某日。
夜,漸漸深了……
傾盆的暴雨使得原來漆黑的天空更加陰霾,莫明媚站在莊園外,具體是上次「逃」出莊園的地方——被籐條掩蓋住的鐵柵欄處。
她手中的雨傘被狂風吹得東搖西晃,完全抵擋不住大雨的攻勢,堅定的眸光望向臥室的方向,直到最後一盞燈熄滅,她才咬咬牙,一手緊握住雨傘,一手扯去擋在面前的荊棘,奮力掰開原本就裂開的鐵柵欄……
1、2、3……她默默咬牙用力,終於,在她的不懈努力下,鐵柵欄被她扳開了一條口子,眼看著能容身插過,她才停手,側身走過去。
莊園裡,大雨仍在傾盆,風越刮越狂,她渾身被雨水澆得一塌糊塗,單薄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把鐵柵欄扳回原來之樣,她才轉身朝那撞氣派的別墅走去。
青石道上,狂風暴雨中,莫明媚急步前行著,裙子緊貼在她身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咬住瑟瑟發抖的唇,伸手拂去臉上的雨水,朝著一個方向直奔而去——
她足夠瞭解莊園。除了大門處有人24小時看守之外,園子裡,過了深夜12點,決不可能有人值班。
就這樣,她幾乎並未遇到什麼阻礙,拖沓著泥濘的鞋子,逕直來到錢雲飛的臥室,十分意外,沒有關門,擰開燈,如她所料,顏如玉正睡在那個男人身邊。
刺目的燈光掃來,兩人同時驚醒。
「你給我下來!」伸手指著睡眼惺惺的顏如玉,莫明媚冷聲低吼。
錢雲飛怔怔地望著門口這個狼狽卻又像小辣椒一樣的女人,半晌都未恍過神來。
直到莫明媚衝上前,一把抓起顏如玉手腕,眼冒怒火,一面將她往床下拖,一面憤怒地吼:「你給我下來!這不是你應該睡的地方!」
「雲飛,雲飛快把這個瘋女人趕走!」 眼看著被她拽得上氣不接下氣,和著睡衣滾落到地上,顏如玉回眸望著神色淡然的錢雲飛,水晶般的眸子裡充滿了委屈。
「你才是瘋女人呢!」 莫名的怒火湧上來,莫明媚使出渾身力氣將她拽到門口,「我警告你!以後不許睡他床上!」——「砰!」房門用力摔上,隨便幾個動作,莫明媚從裡頭將門反鎖了。
「啪啪啪……」 「雲飛,雲飛……」
直到門外嬌滴滴的委屈之聲漸漸遠去,莫明媚才收起偽裝起來的堅強,淡琥珀色的眸子裡溢滿久違的淚水,深深凝視著床頭的男人……
掀被下床,錢雲飛衝上來,緊緊將她擁入懷裡。
「雲飛……」 冰涼的面龐在他溫熱的懷裡蹭了蹭,莫明媚最後的呢喃淹沒在啜泣的哭腔裡。
「明媚,我不要你的解釋,我只想知道,你以後都不會離開我了,對不對?」緊緊擁住她,這些日子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忽然就像潮水湧現,著實讓他膽戰心驚。
從他懷裡抬眸,「雲飛,我們結婚吧。」 她天使的容顏如百合般純潔。
「好,只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磁性的聲音充滿了溫柔,他感激上蒼。
她微笑,聲音靜如止水:「不是為我,是為你自己。」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她這一句話,他的此生足矣。
陪著明媚沖了個熱水澡,錢雲飛又擔心她會感冒,所以親自下廚替她準備了薑湯,並督促她喝下。
「謝謝。」 捧著熱呼呼的薑湯,明媚抬眸微笑。
伸手理理她微濕的長髮,雲飛心疼地凝視著她,「你剛才對如玉說的話,很有個性,不過……」他似乎有心事。
抬眸,莫明媚微微尷尬:「你喜歡她?」
深邃的眸光閃了閃,錢雲飛皺了一下眉頭:「不是喜歡她,明媚,我知道這是我的錯,可是已經做錯了又有什麼辦法?」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明媚心頭徒地一緊,疑惑地望著他。
他頓了頓,似有無限傷感:「如玉她,懷了我的孩子。」因為愛,所以選擇坦白。
眨眨眼,剛才動作太快,情緒太激烈,莫明媚還真沒看出來,她心中雖有一些沮喪,卻努力擠出一絲大度的微笑:「沒有關係,明天帶她去醫院做個人流就好了。」
下半句讓錢雲飛心都涼了半截,做人流?他只想過不娶她,可從來沒想過傷害她……雖然不娶她也是一種傷害。
見錢雲飛有些遲疑,甚至是為難,莫明媚倦容裡還是藏不住淺淺的笑靨,凝視著他,問:「你不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你擔心的只是她?」
錢雲飛心中的自責感膨脹得一發不可收拾,他知道對不起她,迎視著她,傾聽著明媚接下來的話。
「我是逃出來的,我記憶恢復了,在我和皓軒舉行婚禮的前幾天,我竟然想起了以前的一切,而這一切包括你,因為你,我逃了出來,沒有跟皓軒說對不起,甚至沒有跟皓軒道別……」
「明媚……」 現在想想,失去她的日子,仍然五內懼寒,心碎如攪。
喝了一口薑湯,明媚接著說:「我出車禍了,就在我決定和你在一起的那天,我去找皓軒,本來是想告訴他這件事情,沒想到,竟然出了車禍,左腿嚴重骨折,而且,我還失憶了,所在我才這麼莫名其妙地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