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錢雲飛在一座「福壽雅居」 的雙人墓前止步,俯身將**輕放到墓碑前,漆黑的眸子望著墓碑上的名字,他唇角勾起來,笑意淡淡地:「伯父,伯母,雲飛來看望您二老了。」 然後便是深切地鞠躬。
沛玲將百合花放到**旁邊,然後學著哥哥鞠躬,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陪在哥哥身旁。
沉默……漫長的沉默。
「明媚走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伯父,伯母,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求你們原諒,但我會全心全意照顧好鼕鼕……」
錢雲飛聲音有些艱澀,他咬了咬唇,那心痛的感覺還是漫天漫地地席捲而來。
沉默……漫長的沉默。
最終,他的眼角滑落一顆懺悔的淚,滴在雙人墓前。
「哥……」 沛玲察覺到他的難過,下意識伸手挽住他胳膊,猶豫著勸說:「伯父伯母會理解你的,我們走吧。」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脆弱。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明媚……」 他心中有柔軟的疼痛,淚水再一次滾落,聲音沉痛。
沛玲蹙眉,挽住他僵硬的胳膊,柔聲說:「哥,我們走吧。」
半晌,錢雲飛眼睛黯淡,抬起沉重的步伐,轉身走在青石子道路上,「你知道嗎?車禍其實是莫炎彬造成的……」
沛玲詫異地止住腳步,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包括那輛出事的車,我也勘察了不下十次。」錢雲飛冷冷淡淡的聲音裡有一絲氣惱,他一定要將莫炎彬繩之以法!就當是對莫家人的補償。
「炎彬哥怎麼會……殺害自己的親生父母?這不可能……」 雖然不相信,可是這件事情從雲飛嘴裡說出來,她已是將信將疑了。
她隨著哥哥邁開步伐,緊緊挽住他胳膊:「哥……」
「沛玲,其實莫炎彬根本就不是明媚的親生哥哥,他是莫家抱養的孩子,我想問你,如果莫炎彬伏法了,當明媚知道後,她會感激我,還是會……更恨我?」轉眸望她,他問得很認真。
原來如此,要麼說他怎麼會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給她呢?
沛玲看出了二哥眼裡的為難,她瞭解地低聲問:「你還愛著明媚姐,對嗎?你一直在騙自己,在騙所有人,呵……可是你騙不了我。」
「所以我才問你的。」 他的聲音淡淡的,隱藏著一絲脆弱。
很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原來你一直默默承擔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如果再見到她,我想把這一切告訴她。」 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安靜地說。
沛玲微笑著望著他:「哥!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只是……」
「只是什麼?」
沛玲想了想,慢吞吞地問說:「你真的打算娶如玉姐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愣愣地說。
沛玲緊緊挽住他胳膊,陪著他漫步在陵園裡,「你愛她嗎?」
錢雲飛似笑非笑地蹙眉,「我不想做一個不稱職的父親,沛玲,希望你能和大家一樣去接受她……」
「可是你並不愛她,你並不開心,你在難過。」沛玲總是毫無保留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她喜歡二哥,在乎二哥,所以不希望他步入這樣的個困境。
婚姻不比兒戲。
錢雲飛伸手揉了揉她的發,溫和地說:「好了,我請你去吃午餐吧。不提這些事情。」
「哥……」
「好了,不說了,走吧。」 牽著沛玲的手,他帶著她走出了陵園。
他帶沛玲吃了飯,又去打了一會兒高爾夫,然後陪她去廣場放風箏,直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純白蘭博基尼才緩緩駛入莊園。
遠遠地,看到沛玲從房車裡出來,與雲飛眉來眼去高興的樣子,顏如玉心中空空落落的,雖然她只是他的妹妹,可她還是忍不住要吃醋。
這一整天,他都沒有公司,如玉有打電話問過公司同事了。
這一整天,難道他在陪這個小巧玲瓏的妹妹嗎?沒道理。
夜幕漸漸降臨,對於今天的事情,如玉沒有過問,雲飛也沒有提起,晚飯過後,沛玲送鼕鼕去了兒童房。
雲飛和如玉坐在露台上,彼此沉默……
直到,夜,漸漸深了,他們才回到了臥室,然後各懷心事地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
「啊——」郝嫂從送報人手裡接過晨報,目光無意間落到最上面的報紙上,然後火急火燎地返回了客廳,「小姐,您看……」
沛玲將雨露未干的百合插入水晶花瓶裡,「怎麼了?」 她疑惑地走過去,接過報紙——
《豪逸集團總裁戀上「妹妹」,據悉兩人並無血緣關係。》幾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還圖文並茂,又一次佔據了頭版頭條,眸光一張一張掠過,竟然每一張都是……
「他妹的!都是哪些報社!實在沒法過日子吧?!這麼狗血的東西也爆得出來!!!」 錢沛玲將報紙狠狠地摔到茶几上。
「怎麼了?」 正下樓梯的顏如玉止步,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兒,她有些擔心地望著火氣直冒的沛玲。
沛玲生氣地在沙發裡坐下來,顏如玉走上來看看報紙,臉色比豬血還要難看,「這……這未免得太離譜了吧?」
錢雲飛走入客廳,將兩份同樣的報紙放到茶几上,從容地撥通了卡貝的電話:「報社最近又犯蠢了,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說完,便掛了手機,平靜地對郝嫂說:「把這些統統燒掉。」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雲飛!」 顏如玉喚住了他,「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是5號,他不想出門,不希望出去後碰不上莫明媚,那樣他會難過……如果他選擇留在家裡,或許還可以幻想,如果出去,是有緣遇到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