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猶豫之時,抬眸間,目光無意落到前方那對談笑聲風的年輕人身上,細細一看,不難發現那是皓軒和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那女人親暱地挽著他胳膊,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容……
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失意,反倒像活得很瀟灑。
莫明媚神色黯然,心中一怔,傻笑自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雖然知道了,她卻始終無法移開步子,眼望著皓軒替那女人拉開車門,送她坐入車裡。
莫明媚整個人都呆住了,好半晌都未恍過神。直到銀色賓利緩緩往前駛去,明媚不自覺地追了幾步,便停在了原地。
她有什麼理由嫉妒?有什麼理由出現在她們面前?
她受傷的眸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皓軒的舉動再一次將莫明媚的心推往了錢雲飛。
車上,法國女人好奇地望向後視鏡裡那個木偶般的女人,她似乎一直在盯著這輛賓利,「軒,那是誰?」 她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問。
皓軒望向後視鏡,看到莫明媚呆立在那裡,他猛地一踩剎車,後視鏡裡記錄下慘烈的一幕——
從明媚身後突然衝出一輛來不及減速的勞斯萊斯,電光火石間,將她撞飛幾米遠……
「明媚——」 皓軒推門下車,驚恐萬狀地朝她奔過去,單腿跪在地上,看著滿身是血的她不知所措,趕緊撥打了120,然後將她摟入懷裡,握起她冰涼的手指,急切地呼喚:「明媚!明媚!你醒醒呀,你一定要挺住!你不能有事!」
可是伊人再也聽不到他的呼喚,她靜靜地躺在他懷裡,已經不省人事……
她的額頭,她的嘴裡,不斷地淌著鮮血……
「軒,她是誰?」 法國女人邁著盈步趕來,緊張又疑惑地問。
皓軒目光渙散,面容異常蒼白, 「她是我女朋友,明媚,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聲音哽咽了,並且急得落下了男兒淚。
很快,120急救車趕來,在醫生護士的幫助下,渾身躺血的莫明媚被抬上了救護車,皓軒也跟了上去。
他悔恨極了,若不是自己賭氣,明媚就不會來這裡找他了。
手術室門口,皓軒守候了整整七個小時。
他痛苦地將頭抵在門上,喃喃囈語:「明媚,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當主刀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已是傍晚時分。
「她怎麼樣了?」 皓軒趕緊迎上去急急地探問,神情惶恐,聲音沙啞。
醫生沉重地歎了一口氣,抹去額上的汗珠:「先生,你先別激動,這位小姐命是保住了,不過,她左腿嚴重骨折,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恢復正常,而且這其間保養十分重要,稍有不慎,可能永遠無法站立……」
什麼……秦皓軒踱向一旁,聲音裡帶著幾許惆悵,「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氣惱極了,悔恨極了,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任憑他怎麼自責也是無法挽回的。
醫生歎了一口氣,接著往下說:「莫小姐目前處於昏迷狀態,她大腦因創傷可能導致失憶,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失憶?」 回眸,秦皓軒愣愣地反問,他整個人都崩潰。
醫生無奈地點頭,皓軒來不及詢問,明媚的擔架車跟在醫師後面被推出了手術手,他趕緊衝上去,與護士一起將她推往高護病房……
擔架車上的莫明媚,一身素白,頭上纏繞著紗布,安靜地閉上了雙眼,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
整整一夜,皓軒小心翼翼地守候在她床邊,寸步不離。
向晚的風漸漸涼了,明亮的燈光下,皓軒握著她涼冰的手背,抵在自己唇間,輕輕吮吸,深邃的眸子裡頓時模糊一片,「明媚,需要解釋嗎?Joy是我表姐,她不是我的情人……給我解釋的機會,好嗎?」
他知道骨折對於這個歷經苦難的女孩意味著什麼,他當然不會讓她失去一條腿,這整整一年,他都會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她,照顧她……直到她能完全站立為止。
次日凌晨。
皓軒將電話打給了菲羽,「替我準備一處別緻的苑子,環境優雅一點,謝謝。」然後掛了電話。又交接了公司的一些重大事情。
沒錯,皓軒動了小心思,一旦明媚真的失憶,他將帶著她去法國,遠離錢雲飛,遠離過去,開始新生活。
雖然她受了皮肉之苦,可是上天卻給皓軒創造了一個別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機遇。
望著病床上仍處於昏迷中的她,他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悔恨……
「明媚,請原諒我的自私。」 床前,他感到抱歉,「只因為,我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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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未合眼的皓軒終於伏在床前小憩了,握在他掌心的手指輕微地動彈一下,他驚地抬眸,正看到床上美麗的女孩子悠悠轉醒。
大大的眸子睜開,疑惑地凝視著床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你是誰?」
她真的失憶了……皓軒握住她的手不覺緊了緊,臉上卻掛著優雅親和的笑容:「我叫皓軒,是你男朋友,記住了嗎?」
「男朋友?」 明媚只感覺頭腦一陣劇痛,然後就是疲倦,對之前的事情一點也想不起來,她茫然地望著他。
皓軒吻了吻她手背,朝她投去寵溺的眸光:「想不起來沒有關係,別強迫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她望望躺著的自己,感覺渾身不自在。
皓軒一臉抱歉地開口:「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遇到危險,不過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我要好好守護你。」
本來想坐起身,可明媚卻發現左腿完全不聽使喚,好像被綁了什麼東西,重重地,怎麼也抬不起來,「我的腿,我的腿怎麼了?」她緊張地問。
見她如此敏感,皓軒挑最合適的語氣告訴她:「一點小傷,醫生說很快就會好起來,明媚,你要加油噢。」
「謝謝你。」 望著皓軒深深的眼袋以及黑眼圈,她就知道他肯定幾天沒合眼,但即使如此,還是不影響他散發出的男人魅力,深深地凝視著他,她要記住他的樣子,她的皓軒,她睜開眼第一個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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