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相信她是清白的人不少,可是……我們必須找到真正的兇手,才有證據證明明媚是清白的。旭堯,我想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錢總的人脈關係,看看誰最有可能對他下此毒手,我不能失去明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些年我們都是相互鼓勵著走過來的。」 天瑜淚眼汪汪地凝視著他,喃喃說著。
隔著桌子,旭堯握住她的手,心中漫過一陣苦澀,「天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雲飛的傷情,等他脫離生命危險,一切就明朗了,老天自會還明媚一個公道。」
「可是,萬一……」 天瑜也有她的擔心。
旭堯堅定地告訴她:「沒有萬一,他是錢雲飛,他必須活著!天瑜,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他。」
天瑜渾渾噩噩地點頭,然後被他牽著起身,上了車,直奔醫院而去。
520室。
「菲羽,你知道肺癌晚期意味著什麼嗎?」
落地窗前,秦皓軒倚窗而坐,冰涼的地板上凌亂著幾份病歷,他抬眸看著坐在床沿的女孩,聲音虛柔。
菲羽強忍住眼中的淚,微微一笑,「不管這代表什麼,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皓軒,我們回法國吧,去那裡接受最好的治療,我給你請最好的醫生。」
秋天的午後,陽光依然那麼乾淨,破碎的金色透窗而入。
秦皓軒嘴角牽動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搖搖頭。
「皓軒……」
「菲羽,我不能再冷落明媚,我要去找她,我要跟她道歉,我要告訴她我不是故意躲著她,不是害怕見到她,只是擔心會連累她……」 說著,秦皓軒便撐起了身子。
他再也抑制不住對她的思念,那如潮水般滾滾襲來的思念。
菲羽本能地迎上前,「不要!」 她將他抱住,「你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顫抖的聲音裡蘊含著害怕與恐懼。
皓軒頓了一下,斂眉道:「菲羽,如果你再阻止我,從今天起就不要住在這裡了!」 聲音堅定,不容拒絕。
這些天,菲羽堅持要住下來照顧他,皓軒同意了。
菲羽撇撇嘴,尖細的嗓音裡充滿了委屈:「皓軒,你的身體不能再耽誤了,跟我回法國治療吧。」近乎懇求地說著。
皓軒使出力氣輕輕揮開她,涼薄的嘴唇微啟,淡聲告訴她:「我要去找明媚,我要先跟她解釋!不許跟著我!」 然後,一個轉身,消失在菲羽模糊的視線。
銀色賓利一路疾馳,穿過繁華的鬧市,經過寧靜的林蔭道,最終停在莫家大門外。
長腿閃出,下來一道頎長的身影,陽光下,秦皓軒徑直朝院裡邁去。
蕭瑟的秋風裹攜著季月花香撲鼻而來,秦皓軒奔向客廳,除了一個正打掃衛生的小女傭外,目光所到之處再沒見到其他人。
「秦先生。」 女傭見到他,停下手中的活,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從女傭的神色中,皓軒隱約捕捉到一抹不尋常的氣息,「莫小姐呢?她不在家嗎?」
女傭緊張地咬咬唇,猶豫不決地開口,「莫小姐……她入獄了。」
「什麼?」 秦皓軒明顯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女傭忍住傷心,清楚地告訴他:「莫小姐,她用槍傷了錢總,被警察帶走……已經三天了。」
「什麼?!」 秦皓軒如遭重捶,整個人虛脫一般,腳步微亂,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才三天,怎麼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女傭來不及安慰什麼,他轉身便衝出了客廳,掠過花園,跑出了莫家,上了賓利,將車徑直開往警察局。
一路上,皓軒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他簡直恨透了自己,恨透自己對她的不理不問,恨透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她,恨透的冷落。
衝入警察局大廳,滿頭是汗的皓軒竟外地見到了天瑜,「天瑜!明媚怎麼樣了?」 激動地握住她胳膊,緊張地詢問。
「皓軒,你怎麼來了?」 天瑜訝異,她答應過明媚的,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他,可是他怎麼會知道?
「天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秦皓軒生氣地將她推開,俊顏中露出一絲激動的慍色,「我要見她,你帶我去見她!」像是一道命令。
望著情緒近乎失控的皓軒,沈天瑜咬咬唇,豁出去了,「皓軒,我帶你去見她,不過你要冷靜一點,不要讓她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明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天瑜來警察局的次數不少了,所以由她帶入一人探獄,也不是一件難事。
當秦皓軒在轉角處出現,巨大的鋼網牆擋在面前,而正前方穿著黃馬甲的莫明媚蹲在地上製作燈泡,她的手法有些笨拙,身旁卻推滿了零零碎碎的製作材料,她頭髮蓬鬆,雙手泛黑,甚至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甚至是狼狽……
凝望著她,秦皓軒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明媚。」 一聲輕喚,令他聲音哽咽,眼中不由泛出晶瑩液體。
蹲在地上幹粗活的女人聞聲抬眸,短短三天,那張原本嬌艷如花的臉彷彿刻滿了滄桑的痕跡……
當她看到皓軒那張熟悉的臉龐時,眼中的淚悠地滾落。
「皓軒!」 莫明媚僵硬地站起身,激動地呼著他的名字。
秦皓軒衝上前,隔著鋼網握住她的手,「明媚,怎麼會這樣?」他細細打量著狼狽不堪的她,心痛的感覺愈加明顯。
莫明媚深情地凝望著他,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浮木似的,很快她便想到了他的病情,「皓軒,以後不要來這裡了,好好呆在醫院接受治療。」
皓軒不住地搖著頭,「不,我要把你救出去,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的。」
「沒有用的,只要錢雲飛醒不來,我就沒有希望了,皓軒,槍真的不是我開的,那是有人早就預謀好的,我……我只不過是替罪的羔羊。」明媚無助地哭述著。
皓軒目光堅定「我當然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