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院子裡,金木犀青翠的樹葉上還滾動著晶瑩的露珠,溫暖的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在水泥地上投滿暗暗的光斑……
風,涼颼颼地吹來,夾雜著夜晚的孤寂。
莊園裡,萬籟寂靜。
顏如玉穿著一條精緻的紫色緊身裙邁出客廳,陽光撒在她身上,染上一圈圈光暈……她站在院子裡,臉上染滿淡淡憂愁,遠遠地向地下車庫眺望,那輛白色蘭博基尼不在。
他沒有回來……
昨天晚上,顏如玉第一次躺在那張夢寐以求的雙人床上,床單上染有男人的體香,雖是她所熟悉的味道,卻是徹夜未眠。
男主人整夜未歸,留給她深深的失落與期盼,那種害怕失去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已令她感到深深不安……
「郝嫂,錢總還沒有回來嗎?」 折回客廳,顏如玉努力揚起一絲淺笑,掩飾著自己的落魄。
郝嫂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早安,顏小姐。我沒有看到錢總。」 這才一大清早,她就起床了,從那雙佈滿血絲的眸子裡,她看到了一個女人的焦慮。
郝嫂走後。
顏如玉在沙發裡坐下來,努力收起煩亂的心情,猶豫了一下,抓起電話撥通了錢雲飛的號碼,鈴音緊張地響起,揪痛了她的心。
接通手機的那一刻,顏如玉有些激動,但隨後秀眉微蹙,用鼻子聞都能聞出他在哪裡。
勁爆的音樂,嘈雜的笑聲,夾雜著錢雲飛迷迷糊糊的聲音:「喂……」
「雲飛,你在酒吧嗎?」 顏如玉震驚地問。
「是,找我有事嗎?」 從手機那端傳來的聲音低沉陰冷,夾雜著一些不耐煩。
難道他徹夜都在喝酒?
不再回答他,顏如玉頭腦裡一片空白,她果斷地掛掉電話,起身便往客廳外走去,直奔地下車庫,開著跑車便出了莊園,逕直開往夜夜歡酒吧。
夜夜歡,這個誘人的名字,是多少年輕總裁喜愛的場所,格調優雅,美酒香醇,風格獨特。
憑感覺沒錯,錢雲飛一定在這裡!
寧靜的林蔭道上。
隨著車窗徐徐下降,清晨的風凌亂了她的發,卻無法熄滅她心中隱隱怒意,握住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有些發緊,如果他不在乎,他根本不會這樣折磨自己!
於是,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她必須牢牢地拴住這個男人,決不能讓莫明媚在錢家有可乘之機。
加速,加速,再加速!
猛地踩一腳剎車!跑車停在夜夜歡的大廳前,邁出一條纖長白皙的腿,顏如玉氣質逼人的甩上車門,急急忙忙朝招待廳奔去——
「請問一下,錢總有來嗎?」 顏如玉抱歉地打斷正替別人服務的侍者。
侍者回眸,看清楚這張因匆忙而佈滿紅暈的臉:「顏小姐,錢總……錢總來了。」他猶豫著還是告訴了她。
「謝謝!」 顏如玉轉身往吧廳走去,美酒的醇香迎面撲鼻,俊男俏女妖嬈地纏繞在一起,霓虹燈光隨著音樂的節奏一閃一閃……
空氣裡瀰漫著頹廢的味道。
顏如玉停下腳步,定眼一看,靠窗的位置被一顆繁盛的盆載巧妙地擋住,外人只能看到半個背影,有兩名侍者神色嚴肅地跟一名艷麗的女人說著什麼,似乎是在阻攔她進去見那個神秘的男人。
女人不時將目光拉向盆栽後方,臉上掛著妖嬈的媚笑,紅唇不停地開啟……
顏如玉遠遠地凝視著那個女人,猜測的端倪愈加清晰,擰眉思忖,然後朝她們走過去,不屑地瞟了女人一眼,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口吻問:「這位小姐,請問你在這兒有事麼?」沒事就退開!看著就礙眼!
第三人的聲音傳來,侍者轉眸,正要跟顏如玉打招呼,卻被她做個噤聲的手勢,「怎麼?變啞巴了?」 她嘲弄地睨著女人,反正已經確定錢雲飛在這裡了,她也不急著這一時。
女人媚眸一掃,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不甘示弱地扭扭腰,搔首弄姿道:「你是誰?敢在我紅玫瑰面前出風頭,是不是不想混了?」
「紅玫瑰?就是整天勾引別人的男人?這名字配極你了,真風騷!」 顏如玉陰險一笑,「啪!」 地一耳光落在女人來不及防備的臉龐,隨著便是惡狠狠地警告:「還不快滾!」
女人頓感金星直冒,捂著發痛的臉龐,氣呼呼的指著她:「賤女人!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吼著,她便作勢要還手,被兩名侍者及時攔下,他們勸道:「紅玫瑰小姐,請您冷靜!這裡是公共場所。」
「什麼公共場所!這個女人打了我!我自然要還回去的!做人總不能讓自己吃虧!」 女人氣呼呼地吼叫著,引來無數酒客的促足圍觀。
「說吧,多少錢?」 一個清冽的聲音悠悠傳來,錢雲飛從茂盛的植物後面走出,手裡擰著那件高雅的西裝外套,看樣子是準備走人了,他目光森冷地落到紅玫瑰身上:「你的巴掌值多少錢?我要買下你的巴掌。」似笑非笑地問。
「雲飛。」 顏如玉看著他煩亂的神色,不想再給他添麻煩,走上去將他攙扶住:「我們快回家吧。」
「錢總,你……你們……」 紅玫瑰吃驚地看著顏如玉挽過錢雲飛的手臂,這樣親密的動作讓她驚訝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從女人的神色中,顏如玉已經感覺到了些什麼,但她不想節外生枝,只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轉眸溫柔地問他:「雲飛,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錢雲飛邁開步子,正要從紅玫瑰身旁邁過,卻被她發瘋般鉗住了胳膊,「錢總!你說過要對我好的!你怎麼可以說不認識就不認識呢?我是玫瑰呀!我們曾是那麼快樂地生活!」
「管你是玫瑰還是牡丹,我家雲飛已經不需要你了,你難道還不懂嗎?請你自重點,放開他!」 顏如玉冷嘲熱諷地睨著她,憤憤地命令。
女人根本就不去理會她,慌亂的眸光死死鎖定在錢雲飛冷俊的臉龐上……彷彿在尋找最後一絲希望。
「我需要你,只是在床上。」錢雲飛終於開口,表了一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