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媚一怔,止步回眸,肯定地回答:「我們當然只是朋友。」
錢沛玲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終究忍不住,鼻子一酸,咬牙難過起來,因為二哥的關係,莫明媚已經不顧當年與她的情誼了,現在肯定又因為搶了她好朋友的男朋友……這層關係,永遠破裂了吧?
可是,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明媚姐……」 望著她的背影,錢沛玲有種難言的苦楚。
一輛銀色賓利緩緩停在心不在焉的莫明媚身旁,隨著喇叭按響,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明媚!」
莫明媚止步回眸,「皓軒。」 她略為驚喜,因為有很多天都沒有見過這個大忙人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你還好嗎?皓軒。」 站在她面前,她伸手關心地替他理理衣襟,然後羞澀地垂眸。
這一舉動讓秦皓軒微怔,隨後便是滿心的暖意,「先上車吧,今晚的風有點兒大,似乎要下雨了。」他的手握住她肩膀。
而這一幕,正好被錢沛玲收入眼底……夜幕中,她雖然沒有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但至少知道這是一個男人,一個與明媚姐關係不尋常的男人。
「是呀,連星星都沒有。」 隨著他繞過車身,在他的照顧下邁入車裡,他彎身伸手替她系安全帶,卻被她柔聲阻止:「還是我自己來吧。」
「好!」 秦皓軒替她關上車門,然後飛快地坐進駕駛位,待她把安全帶繫好後,才緩緩啟動了車子。
「明媚,鼕鼕還好嗎?」 秦皓軒側目,關切地問。
莫明媚垂著頭答:「比我好。」 話雖這樣說,可從語氣裡不難聽出些許失落。
秦皓軒被她的語氣弄得有些緊張,刻意溫柔一笑,關切地問:「怎麼了?你有心事?」 其實鼕鼕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便猜到了這一切……
明媚不可能一個人獨自出入維多利亞貴族級餐館,第一沒必要,第二沒條件……既然鼕鼕知道這件事情,那麼在她的身邊,一定也有鼕鼕他爹。
可是鼕鼕他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可以請她吃飯,卻不送她回家?難道他不知道一個女孩子晚上在路上走很不安全嗎?還是這人真的很冷血!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
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秦皓軒對於這號人物,有過無數的猜想。
「對了,你……你不像是路過呀?」 莫明媚窘迫地望著他,像是突然想起這個很快便要被忽略的問題。
「我當然不是路過,我是受人之托,特意來這兒接你的。」 秦皓軒神秘地咧嘴笑起來。
莫明媚被他的話大吃一驚,「受人之托?」 她簡直猜不出是受誰之托,沛玲?應該不是……沛玲根本就不認識皓軒。
可是,不是沛玲還會是誰?
「別猜了,是鼕鼕啦!」 秦皓軒得意地宣佈謎底,然後誇讚道:「明媚,鼕鼕其實很關心你的,他特意打電話給我,要我來這裡接你,是不是很有孝心?」
鼕鼕?莫鼕鼕……
莫明媚訝異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朵幸福小花,整個人都沉浸在濃濃的幸福之中……她以為兒子真的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傢伙,沒想到,識會他了。
她的嘴角染著一絲淺淺的不易察覺的笑意:「原來,他還是愛我的。」 喃喃自語著。
「當然,像鼕鼕這麼懂事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了爸爸不要媽媽呢?況且這重要的五年是你陪著他度過的呀!孩子從三歲起就記事的,媽媽的辛勞,鼕鼕一定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秦皓軒仔細地分析著,希望她不要太多心,不要太勞累,也不要太思念他,希望她能體會這個道理,然後照顧好自己。
「可是……他不願意跟我回來住。」 這是莫明媚的心結。
她看上去很憂傷,靜靜地揉著手指,將求助的眸光落到秦皓軒臉上,她知道他兼修心理學,一定能開導她的。
「他可能是希望你能和他爸爸和好,做為一個孩子,他在做努力。」
看著眼前這個優雅的男人一字不誤地讀出她的心聲,她感覺很難為情,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了兒子的用意,可是鼕鼕還小,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和好哪是那麼簡單的一個詞?
秦皓軒的心也被莫名地刺痛,他雖然明白鼕鼕的意思,卻總不想告訴給她聽,他別過頭去,微皺眉頭,直覺告訴他,莫明媚的內心對於那個傷害過他的男人恨得已經不是那麼明顯了。
或許,總有一天,她會從他身邊消失,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去……
這是他最不忍心看到的畫面,他做了六年的努力,六年的付出,就是希望跟她生活在一起。
「皓軒。」 她凝視著他,微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然後告訴他:「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
像是在宣佈著什麼,又像是給他吃一顆定心丸,秦皓軒微怔,深深地凝視著,他總會為她這樣的笑容失神,沒有理由地為她的每一句話開心。
銀色車子緩緩停在公寓樓下。
秦皓軒替莫明媚拉開車門,用手抵在車頂,「小心。」
她從車裡邁出來,站定在他面前,「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她微笑著說。
「我送你上樓吧,走。」 他握過她肩膀,領著她朝樓上走去。
她沒有揮開他的手,靜靜地貼在他臂彎。
昏暗的光線灑在他們身上,空蕩蕩的樓道裡只聽見兩雙鞋上樓梯的聲音,交錯著,十分有節奏。
緊閉的房門口。
「我到了。」 她望著他,笑容是那麼羞澀,那麼溫柔。
秦皓軒鬆開她,摸摸鼻尖,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停了笑,雙手握在她雙肩,認真而深情地對她說:「明媚,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份幸福,只有把它交給了對的人,那才能嘗到這份幸福的滋味。」 說完,他身子微微前傾,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