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見過借別人東西像他們這樣借的麼?
明明是強取豪奪,還說得如此委婉好聽。
他們儘管很是懷疑他說的話,不過也放心不少。
不過的確如那個黑衣人所說,他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車。
沒有一會兒,車就被開回來還給了他,還付給他兩千塊錢,說是油費。
讓石墨菲有些失望的是,因為他們一家都處於驚惶之中,根本不知道總共有幾個黑衣人,去時幾個,回來幾個,有沒有見過一個女子。
接人?
難道是雲雪兒讓他們去接她?
可是他們是幾個黑衣男子啊。
還是他們綁架了雲雪兒?
石墨菲陷入極度困惑中,如果雪兒是自己要躲藏起來,他還放心些,如果她是被綁架了,這讓他又何是好,怎麼去營救?
晚秋醒來,見是一間陌生的房間,很茫然,連忙揭開被子下床去,走到窗邊,伸手拉開落地窗的珠簾。
窗外,月光緩緩流淌。風吹影動之時,如有影自移。影影綽綽的月光從窗戶淌進來,如流水一般洩進屋內,灑在她的身上,有些慌亂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塵封的記憶隨之濃濃地襲上心間……
那是一個涼爽的夜空,路面上鋪灑著一層稀薄的月光,道路上的樹枝影影綽綽的纏繞在一起,高三晚自習結束,安靜的小道上迴響著嗒嗒的腳步聲,是那麼的靜謐寧和,可是那晚,她頓然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也許是那一夜沒有致遠的陪同吧?
那天下午,他媽咪生病了,爹爹沒在家,他只有陪著媽咪去看醫生。
她有些恐慌卻無可柰何,只有咬緊牙關,繼續往回家的路走去。
生活也可以像連續劇那樣,先前的怪異感覺往往會為後面發生的驚駭事件作鋪墊。
在一個陰暗的轉彎處,猛然發現自己前面有快速閃動的影子,一愣,正欲轉過身看看是怎麼回事,突然就從背後伸來一隻大手摀住了她的嘴,瞬間驚恐萬狀,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是誰,眼睛也被一塊黑布蒙住了,很黑很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意識到危險,因為嘴隨即也被膠帶封住,雙手也被綁在身後,又加上急度恐懼,她根本連張嘴呼救的勇氣也沒有。
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她被人抱起來,移動了一段路程,然後被狠狠的塞進一個硬墊上,「彭」的一聲,隨即一陣強裂的傾斜和顛簸感傳來,她知道她正被一輛帶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總算是停了下來,她又被一隻大手從車上拉了下來,不顧她的抵死掙扎,把她推到一個地方,給她扯掉了眼睛上的黑布,一間空蕩蕩的倉庫呈現在她的面前。
正在她驚魂未定時,一陣詭異的笑聲傳來,猛然一怔,就看見面前那肥胖的中年男子那猙獰的笑容,他那因肥胖而囤積的肥肉油亮錚亮,整個人猥瑣得讓人無比噁心。
「等下,我會把你弄得往死裡的舒服。」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和邪惡的話語,讓她驚慌失措,身體劇烈的顫抖,本能的住後面退去。
他卻一邊慌亂扯掉他身上的衣服,一邊故作慢步向她逼近。
因肥肉擠得細細的眼睛射出一道危險的綠光,荒-淫的眼眸竟是想吞掉面前獵物的急切。
她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麼。
見男子步步緊逼,心中那急切的呼救聲到了喉嚨,但卻驚恐地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然無法發出。
一心只有獸-欲的男子只見面前的女子因驚恐而睜大的眼睛,因吶喊而張大的嘴,卻沒有任何聲音,可是他卻沒有一點想放過她的心思。
他大手一揮,女子身上的白襯衫就那樣嘩啦啦幾聲變成了碎片。
雲嵐驚恐的眼眸見狀,急恐攻心,倏地昏迷過去。
昏迷過去的那一刻,她只是很惋惜,命運為什麼要捉弄她,不讓她在香格里拉那晚把自己獻給致遠。
第二天醒來,她是光-溜溜躺在一張潔白的大床上,猛然想到昨夜倉庫那一幕,她絕望得想死去,正在她拉開窗戶一躍跳下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閻羅之音低沉地響起,「如果你敢去死,我必將讓石致遠去陪你。」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只是帶上大框的黑色眼鏡,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她一時連死的權利也沒有了。
他跟她說,如果她想讓石致遠好好活著,就必須離開他。
房間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她承歡於一個肥胖男子身下的激清畫面,她臉色瞬間慘白,有好幾分鐘,處於呆滯狀態,反應過來,轉身向窗外跳去,卻被那男子的大手鉗制,厲聲冷哼,「我說過,你若跳下去,我必將把石致遠打死讓他去陪你,你不是那麼愛他麼,難道想他也死?」
她不能因為自己讓石致遠失去生命,她不再去尋死了。
男子見她似乎緩和了一些,「只要你離開石致遠,你大可放心,這張光碟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為了讓石致遠不要因為她而失去性命,也想自己能在他心裡留一個完好的形像,她只有狠下心來離開他。
沒有誰能明白她有多愛石致遠,初一同他戀愛開始,如今已有六年,六年的相愛時光,六年共同分享的酸甜苦辣,卻在昨晚被迫宣佈結束,有誰能理解她那痛不欲生的絕望。
她是多想同他繼續牽手走下去。
可是命運卻如此的捉弄了他們,讓他們相遇,相愛,正在她想把自己交給他時,卻突然節奏加快,世界瞬間跳轉,讓她失身於一個陌生的猥瑣男人身下。
他們的愛情被她弄髒了,她痛苦絕望得想去死,可是她卻連死的權利都給強制剝奪了。
從此她沒有再去過學校,怕爹爹弟弟擔心,她忍痛去了一個電話,說她跟同學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她終是控制不住在爹爹無法明白都高考了她還有心思去玩的驚詫下,掛斷了電話。
一個人私奔。
沒有憧憬,只是麻木的留一條命。
她還想默默的看著她愛著的人幸福下去。
一想到陪他走下去的人不是她,就像在心臟上狠狠地砍了一刀,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
曾經兩人相處在一起時,她也想過彼此分開後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想她一定會難受得想死掉,然而,事情發生了,她才知道,疼痛是想像中的十倍百倍,根本無法用文字來描述。
在外,打工漂泊兩年後,她想,他應該塵埃落定了,忘了她吧。
她開始很是想念年老的爹爹,年小的弟弟,很想家了,她疲憊一轉身,往家奔去。
爹爹從最初的憤怒終是慢慢平靜下來,她彷彿在老人臉上看到一種失而復得的光芒,他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似乎在哭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前受到的種種委屈就忘了吧,從新開始。
在家安靜的呆了一個月,心中那根柔軟的刺還是會時不時刺痛她的心臟,讓她不自禁開始去關注他。
原來她離開不久,他就娶了溫婉。
那一刻,她難受得想死掉,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遇到的是一份驚天動地的真愛,必將堅不可摧,卻沒想到會是如此脆弱得不堪一擊。
難道這份愛情是她一個人在傾盡所有的付出?
他只是平靜的在接受?
他根本不像她愛他那樣真?
她想找到他去問明白,讓自己敗得心服口服。
跟蹤他好幾天,發現他習慣混雜在珠光搖曳,鶯歌燕舞的夜色中,沉醉在不一樣的溫柔之鄉里。
她的心很是受傷,根本不敢相信,她一直愛著的男子會是這樣一個風流花心的人。
正欲轉身離去時,無意中竟看到他陰暗憔悴的面龐,她的心不禁揪心的疼痛起來,難道他過得不快樂?
她正想跑去問他什麼,卻看見他坐進車裡,快速離去。
她心中糾結,決定第二天還來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弄清楚就放手離去。
第二天,她早早就躲在停車場一角,是他常去的那家酒吧。
躲在那陰暗的角落,抬頭望了一眼停機場有序停著的車輛,心卻十分緊張起來,她不過是想悄悄靠近一下他,又不是心懷不軌,為何會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好久。
不聲不響躲在那裡,躲著全身僵硬,終是看見他來了。
他停好車,推開車門,一身冷冽的下車,沉重地關讓車門,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她本想直接跑過去拉著他問明白的,突然又想看看他到底來這裡是如何消磨的,瞬間,決定先跟在他後面看看再說。
見他走得如此的快,擔心跟不上,她連忙從角落裡跑出來,跟了上去。
跟著跟著,突然見大步走著他瞬間停了下來,她驚惶失措連忙往一旁的車身靠去。
幸運的躲過這一次。
見他擺了擺頭繼續前進,她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也許是她望向他的視線有如火燒般灼燙,只見他快速轉過身來,一怔,本能快速往一旁汽車躲去。
蹲在那裡,心臟猛烈跳動,已經快要過百,臉也跟著發熱,有火燒般灼燙。
強烈的做賊心虛的恐懼向她襲來,突然感覺到頭頂有兩道火燒般灼燙的溫度,心裡咯登一下,猛然抬頭,就看見他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