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歡睡的十分的沉,再醒來之時,時近子夜,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蘇承歡接收到的,是孟哲溫柔似水的眸子。
她揉揉眼睛,抱歉的坐了起來:「說好等你的,結果睡著了。」
孟哲把她納入懷中,放在胸口,體恤的輕撫她的長髮:「昨兒夜裡的, 全靠你了,被菱悅擄走,必折騰了不小一番。」
蘇承歡聞言,更確定葉悠然的身份沒有暴露,嘴角微勾了起來:「還好。」
「還好你沒事,承歡,以後不能再擅作這種決定,即便是做這種決定,也出謀劃策即可,不要親力親為,你不知道你差點要了我的命嗎?」
他的大掌撫上蘇承歡的肚子,「有孩子的人,怎麼可以這樣折騰,我的女人只要躲在我身後就可以,知道嗎?」
語氣裡是少有的霸道,蘇承歡頷首,看著桌子上涼透了的飯菜,問道:「什麼時辰了?」
「子時不到。」
「什麼,都這點兒,你怎麼這樣傻,不叫醒我,而且還不先吃上幾口填填肚子,水花,水花。」
營帳門被撩開,水花匆匆進來:「夫人叫的這麼急,什麼事?」
一眼看到的孟哲和蘇承歡的親暱動作,臉紅了一瞬,不敢抬頭看。
蘇承歡也覺得有些彆扭,就從孟哲懷裡抽身出來,對水花吩咐:「飯菜再去熱一道,我和將軍現在要用膳。」
水花忙得令下去,水花才出去不久,蘇承歡正洗漱著,將士忽然來報,說皇上不見了。
這一句話,著實把孟哲嚇的不輕:「什麼時候不見的?」
蘇承歡雖然對那頭豬沒什麼好感,但是也知道那頭豬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孩子的爹估計死罪能逃活罪也難免,於是也皺了眉頭,湊了過來。
那將士拱手單膝跪著:「戌時三刻,丫鬟進去送水,皇上不在營帳之中,丫鬟四處尋找無果,就報告了劉副將,劉副將派了十多個人找遍了整個營帳和周邊地方,都不見皇上蹤影。」
孟哲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蘇承歡,似想問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蘇承歡道了句你先吃飯,一定要好好吃飯,自己就和將士出去了。
水花回來的時候,大概也從外面聽到了此事,一臉緊張:「夫人,你說怎麼辦呢夫人?皇上不會被西涼軍抓走了吧!」
蘇承歡搖頭:「西涼軍還沒這個本事,這個蒼蠅都別想飛進來的城,他們單槍匹馬不動聲色的,絕對進不來。」
「那皇上到底去哪裡了?」
蘇承歡又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不上為什麼,那麼恨景辰劍,如今卻也有些擔心他。
蘇承歡告訴自己,這種擔心是處於對孟哲的擔心,是怕那個殺千刀真出事了孟哲受牽連,所以心裡頭才會牽掛,而絕對不是因為他和她曾經是知己好友,更不是因為他是葉悠然在乎的男人。
雖然這樣努力的在說服自己的,但是蘇承歡的心卻久久平靜不下來,尤其是吃完晚飯孟哲還沒回來後,這種擔心更是升級了幾十倍,以至於她坐都坐不住。
「水花,我們也出去找找吧!」
水花聞言,頗為擔憂:「可是夫人昨天折騰了一天,小將軍怕要吃不消的。」
水花所指代的小將軍,就是蘇承歡腹中的孩子。
蘇承歡笑笑:「不礙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數。」
雖然疲倦,但是卻也不至於難受,況且她也不會走遠,出去走走正好當飯後散步了。
水花知道自己是拗不過蘇承歡的,於是陪著蘇承歡往外走去。
營帳的西邊是一片白楊林,停擺筆直的白楊樹如同放哨的衛兵,看上去炯炯有神,意氣奮發,白楊林過去,就是一片草地,如今是隆冬時節,早在初秋時候,草就早讓牧民給收割了,只剩下一片空曠的地皮。
蘇承歡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那片白楊林,水花看著光禿禿的樹林,似有些膽怯。
蘇承歡卻已經提了步子入內,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一陣談話聲,聲音有些飄渺,但是依稀可以辨得出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蘇承歡停了腳步,回頭對水花比了個安靜的動作,並用眼神示意水花留在原處,她自己一步步往前小心走去。
走了十來步,就到了白楊林的盡頭,皎潔的月光下,蘇承歡看到孟哲和一個男人對站著,那個那人儼然就是失蹤了的景辰劍。
原來是找見了,蘇承歡鬆了一口氣,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景辰劍的聲音:「我感覺的到,那是她的氣息。」
蘇承歡的腳步一下停了下來,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葉悠然的事情。
「三哥,她已經死了!」
果然是在說葉悠然是事情。
只是……三哥?
怎麼孟哲會叫景辰劍三哥?
難道他們私底下關係這麼好,都以兄弟相稱,可即便是用兄弟相稱,怎偏生喊三哥呢?
蘇承歡是滿肚子的問號,不過卻還是吞嚥了下去,貓下身子,藏在暗夜之中,繼續偷聽。
但聽得景辰劍有些發狂起來:「她沒死,別說她死了,她不可能死的,你不瞭解她,她是多麼的厲害你沒見識過,她的武功身手,甚至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她怎麼可能死。」
蘇承歡冷蔑一笑,心底湧起了一股復仇了的痛快感。
怎麼的,現在這樣痛不欲生不肯接受現實的,當初把葉悠然送人的時候怎不見這股深情了?
夜色之中,景辰劍的臉上滿是痛苦惱喪之色,這張臉,讓蘇承歡覺得心裡很痛快,越看越想笑。
可接下來景辰劍的話,卻又讓蘇承歡笑不出來了:「那個菱悅,身上飄著的是她的味道,而且舉手投足之間,和容無敵有很多相像,尤其是眼神,你看到那眼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