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唰唰起身,拱手:「但憑夫人安排,可是夫人,將軍若是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了末將等!」
「你管他,今天晚上,我說了算,快,時間緊迫,你們各自去安排,李先鋒,劉副將,丸大人,你們三人留下,我另有事吩咐!」
眾人各自領命撤退,蘇承歡看了一眼外頭沖天的火光,知道時間不多了,再不出去,西涼軍估摸著要衝進來了。
所以,她只能長話短說:「新年用的炮仗可還在?」
「本等著子時齊齊點燃,但是如今子時未到,所以都還留著。」
蘇承歡點點頭:「好,你們三人,現在要把我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李先鋒,你去馬棚把所有老弱病殘的馬都找出來,每匹馬尾巴上,綁上炸彈備用。劉副將,你和人把附近所有人家的油都收集起來,什麼油都可以,只要能點燃。萬大人,你是文官,一會兒,你要和我一起上城樓!」
三人紛紛領命,外頭敵軍囂張的叫囂,已經響徹雲菲,蘇承歡的沉沉的吐了口氣,然後,回屋命水花抱了棋盤,和萬大人還有五個身著鎧甲的兵士,朝著城樓而去。
上城樓的時候,遠遠的蘇承歡看到暗夜之中,一隻軍隊緊鑼密鼓撤退的影子,她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然後的,對著萬大人大方得體一笑:「萬大人,賜教了。」
萬大人忙拱手,心裡對蘇承歡的勇氣佩服的五體投地。
大敵就在腳下,她居然能如此淡定,若非超乎常人氣魄,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且她的宏韜偉略,也讓萬大人身為軍師,甘拜下風。
西涼軍下劣卑鄙,之前沒有下戰帖忽然就至已是十分的不厚道,而偏偏又挑選這一個舉國奇歡,人心鬆懈的時候來偷襲,簡直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國家。
這一仗萬大人十分清楚,主將醉酒,很多副將也是半醉了,若是硬著頭皮接戰,如此群龍無首,人心惶惶的情況下,下場只會是輸的一敗塗地。
當時的他方寸大亂,所以在被召進大營商議的時候,他根本就是心煩意亂,完全沒有報任何希望。
尤其是蘇承歡開口說了第一句「當務之急,大軍趕緊撤退。」的時候,他更是覺得這女人不懂來瞎攪和什麼,都有動手把她揪下主帥椅子的衝動,不想蘇承歡接下來的話,卻讓他以及所有在場的將士都震驚了。
「硬碰硬,無疑以卵擊石,與其粉身碎骨,不如暫且保全自身,待明朝,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個女人,能把當前局勢分析的如此透徹,可見還是有些軍士頭腦的,不過他當時不由的還是冷嘲了一聲:「夫人說的容易,要撤退,談何容易,如今西涼已經兵臨城下,隨後都可能破城門而入。」
「萬大人大可放心,法子我早就想好,保證不傷一兵一卒,就牽制住西涼軍的鼻息,讓他們有心無膽,不敢貿然進城,到時候大軍悄悄撤退,的等到明日天亮,等大家的酒氣都散去了,咱再好好的反擊一把。」
「什麼法子。」所有人好像都有了一線希望,又抱著很多的懷疑。
萬大人悠然記得,當時蘇承歡臉上是如何胸有成竹的表情,笑著開口:「空城計。虛虛實實,兵無常勢,變化無窮。在敵乘我虛之時,當展開心理戰。此計不能應敵,但作為緩兵之計卻絕對可以,拖制住西涼軍,我大軍就可以順利撤退,修養身息。待得明日,收拾這幫西涼狂徒。」
看著如今在城樓上擺下棋局泰然自若的和自己對弈的女子,的萬大人只想跪下來拜蘇承歡為師,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軍師,在元盛都是鼎鼎有名的,但是和眼前的女子比起來,他的計謀策略都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真正的高手在對面,雖然她的棋藝真的不怎麼的。
「夫人,若我再落一子,你就輸了。」萬大人笑道。
蘇承歡泰然自若執起一枚黑子:「萬大人,不如讓我三手,欺負我一個生手,那可是不道德的。」
萬大人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原本左手邊高台外十多萬的兵力他還覺得有些緊張,如今蘇承歡這一略微調皮耍賴的玩笑話,當真讓他忍俊不禁。
蘇承歡也哈哈大笑起來:「以萬大人看,我這一步要怎麼走,才能絕地反擊?」
雖說的是棋局,指的又何嘗不是戰爭。
萬大人微微一笑:「絕地反擊,夫人不早已經安排好了?」
邊說著,邊拉著蘇承歡的手,在一個位置落下。
蘇承歡眼神一喜,笑:「是安排好了,不過也需要萬大人的輔佐和指點。」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城牆上,兩人相視笑起來,表情那般的輕鬆自在,間或齊齊看向樓下的大軍,眼神滿是輕蔑和嘲諷。
城樓下,看著那泰然自若談笑風生下棋的兩人,對方主將滿心的忐忑,怕有埋伏,駐足不敢上前。
「媽的,那個女人是誰?」他怒問一聲。
身邊的副將忙道:「回將軍的話,是孟哲妻子。」
「這女人就是孟哲當寶貝疙瘩的那個?肚子裡不是有孩子嗎?怎麼坐在這?」聞言。那主將更是懷疑其中有詐,不敢靠近。
連他的左右副將都不安起來:「將軍,城裡該不會都是埋伏,所以她們才能這樣悠哉自得,末將聽說,孟哲甚是疼愛他這個妻子,把她視若生命,如今我軍兵臨城下,他非但不親自迎戰,還讓自己懷孕的妻子來坐在那個地方。會不會是掉以輕心計?」
另一個副將也忙符合:「將軍,末將也是這般認為,故意派一個女人和一個軍師在城樓上,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一個女流之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擺明了是誘餌。」